冬天的阳光总是来得很晚。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但是他的东西都还在。因为怕林又安一早起来发疯,我先快速将衣服穿好,从床上下来,坐到了长椅上,等待着人来。本来我是可以直接走的,但是我真的想要一个说法,毕竟我都做出了牺牲,总不能让一切都回归原点。
“在等着我的悲惨经历?”林又安穿着浴衣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正望着窗外的枯枝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和我在除夕一起看烟花的男人变了模样,我已经辩认不得,只是这样的他或许才是真实的,不是么?
在我面前林又安从来都没有抽过烟,而这个时候,他点了一支烟,细微的火光将时光引向过往。
林又安和白琳的恩怨根源在于林又安的母亲应烟。应烟和林启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俗话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显然应烟是很有眼光的,林启大学毕业之后就留校了,工作一直顺风顺水,在文学界颇有建树。而就在林又安十二岁升初中的那年,应烟的泪水就多了起来。有一次应烟带着林又安去游乐园,经过天元广场的时候就发现林启和一个女人抱在一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琳……
“你胡说!”听到这里我就激动了,白琳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她那么骄傲的女人是不会做别人的小三的,不然就她的长相是不会在贫民窟呆上八年的。
“是不是我胡说,你可以问问那个女人。”林又安眸中划过一丝伤痛,走到我跟前,语气有点咬牙切齿:“而最让我痛恨的是,就在我妈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把我爸叫了出去,将我妈的最后一点求生意愿都夺走了。我本来以为那个女人会心怀愧疚,远离我的生活,却没有想到四年后,她会那么恬不知耻、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还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所以一开始你对我就是充满怨恨的,所有的关心都是假装?”我反问,我渴望知道原因,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残酷。
“当然,我对你们母女恨都来不及,何来真心的关心?”林又安微微起身,本来就白皙的脸这个时候显得有点苍白。
“可是我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不是么?”我想笑却流出了泪,和林又安的一切都像是笑话。他的设计是如此费心,让我一步步走到他设好的陷阱。
“黄宝,谁让你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的孽债我不向你讨,那又该向谁?”林又安风情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狠心的话如同一把匕首一样插入我的心脏。
“看我在漩涡里盘旋,你是不是觉得很搞笑?”因为两个人的兄妹关系,我纠结了一个心酸,现在回想起来真想一脚将自己踹死。
“当然,很搞笑。”林又安的话将我对他的所有情谊都抹杀,我暗暗握紧了圈,任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故事听完了,我该走了。”我身子有点摇晃,但是还是提着包就要走。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又安几步走到我眼前,那笑竟然带着十分的邪气。
“……”我没有出声,等着他的话,他的动作很轻柔将我手里的包夺过去,欺身过来:“黄宝,我对你的这副皮囊很有兴趣。”
“可是,怎么办,我对你并没有兴趣。”那时候我只是傻,只是不明情况,现在一切都知道了,我还和你不清不楚的,原谅我还没有那么犯贱,还不会这么作践自己。
我说完直接拿着自己的包就走,林又安并没有拦着,只是警告随后而来:“黄宝,我这里有些东西,我相信那个女人会感兴趣的。”
“你想给谁就给谁吧,就算你发到网上我都没有意见,我想火很久了。”我并没有转身,眼睛里的泪水不停下坠,压抑着心痛道:“林又安,我只愿此生都没有遇到过你。”
话说完我就走了,名泉宾馆是么,妈的,老子记住你了,以后再过来我就是孙子,不,孙女!
其实我是想去林宅,当面问问白琳的,但是想要两个人见面却是剑拔弩张的状态,索性就不回去了。
只是我这边刚刚坐上车,那边白琳的电话却来了。
“死丫头,昨天晚上就说回来拿钱,人呢,和谁去鬼混了?”白琳的声音很大,在封闭的火车上,让我有点赧然。
“对了,林又安也没有回来,你们不是在一起吧?”白琳尖声责问。她主动给我打电话这件事让我多少有点感动,但是她一问这件事,我就有点不舒心。
“你这么怕我和林又安单独在一起,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对于小三这个字眼还是很排斥,即使这个女人是我的母亲,我的话也没有柔软多少。
“就你他妈的傻,你以为林又安他会真的对你好?”白琳那边正要彪脏话,却因为我的沉默平静了一下:“你现在十**了,不是小孩子,林又安二十出头,即使你们都没有那个心思,真要是有个环境,保不齐会出什么事情。你到底是个女孩子,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你?”
白琳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这样的话,毫不意外地我感动了。而我正感动着,那边白琳的一句话又将我打入了地狱。
☆、第六十六章 深藏于心的怨恨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们两个人唯一有交集的一次,也是当年你对我动手动脚,意图非礼我。现在你恶人先告状不嫌恶心么?”我们对于彼此都是路人而已,怎么就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林又安,这个人你认识么?”何夏远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劲儿很大,我有点吃痛,但是却倔强地咬住下唇,顿顿地点点头,随后有点反应过来:莫不是林又安做的?
“看来你一切都知情么。”何夏远的手渐渐往下,我退后了一下凳子,马上站起来:“冤有头债有主,你我本来就是无关的,你又何必为难我?”
“我当年放过了你,你是怎么做的,还不是让林又安巧设陷阱将我整到牢里?”何夏远拉住要走的我,从背后将我环住,头靠在我的肩上,舌尖轻轻舔了舔我的耳朵,我吓得忙转头:“况且现在我们也不是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总要有点责任感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