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白玉瑾的怒气压也压不下去,“反正冯正德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管她干什么?”
白启济早知道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总是这样胡闹,上次是谏议大夫家的嫡亲孙女,这次又是都督的大小姐,明明有别的办法。”
“这种方法最简单省力,干嘛还要费心想别的办法?”白玉瑾冷笑道,“她们都敢想,我为什么不能做?姓冯的算盘打的好,就凭一个女儿就想牵制我们,想得美!那种不择手段,吃里扒外的东西,死有余辜。”
见儿子完全不把女人当回事,再想想他院子里的那一堆女人,国公爷有些头疼了,“你这样,以后真遇上自己心仪的,有你后悔的!”
白玉瑾很不以为然,“遇上心仪的我自然敬她重她。难不成您还担心我会宠妾灭妻?”
“你那名声传出去,谁知道你会不会宠妾灭妻?”白启济没好气的道,“人家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嫁你?”
看着儿子变了的脸色,白启济自然知道戳中了他的痛处,但还是狠了心当做没看见,继续往上撒盐,“在京城的时候你还没吃够苦头?!”
“呵呵……”白玉瑾脸上的表情褪去,眼眸黑黝黝的不见情绪,淡淡的道,“那种只看利益,贪慕虚荣的女人不要也罢。”
白启济看儿子完全不明白的样子,只能继续叹气,他的妻子崇阳去世的时候,白玉瑾才三岁,并没有记忆,因此不知父母的恩爱,待后来白启济听从母亲安排续了小刘氏。
本来开头还好,他虽不能给她感情,但很清楚自己的责任,所以该给她的体面从没少过,小刘氏也对崇阳留下的两个孩子照顾周到,确实比他自己要细致的多,所以待两个儿子大了之后,他就遂了母亲的意思给了小刘氏一个孩子傍身,没想到小刘氏有了孩子之后就贪心起来,手伸得太长惹了他厌弃,白玉瑾小时候因为吃了小刘氏几次暗亏而讨厌她,他对小刘氏也只余面上情,只要她不坏他的事,他几乎就不管她,但每次惹了事,自然会让她吃足苦头。也许正是因为他和小刘氏的这种相处模式,让儿子有样学样,对女人的态度极其轻率。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白玉瑾这样也并无不对,到时候挑个门当户对,品性不错的妻子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就可以。可是他白启济遇到了崇阳啊,虽然只一同走过了短短几年,但那种相爱相知的心情让他每一天都过得极快活,他想把这些最美好的给他们的儿子,所以更希望儿子也遇上这样一个人。可是看儿子那模样,白启济叹了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34章 三婶算计
沈秋提心吊胆了几日,发现白玉瑾那边毫无动静,倒是泽棘族退兵,大云朝又一次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众人皆喜形于色。李家湾因为在最里面,所以所受的损失是最轻的,甚至完全没有人员伤亡,所以气氛要轻快许多,男人们互相招呼着去喝酒庆祝,女人们大多往沈秋家来串门。
准确的说,自白玉瑾走的那天,沈秋家就没清净过,村妇们一来是八卦,二来也是为了套近乎。村里人长这么大,谁要是能和县令说上几句话就十分了得了,何况能得敬国公世子看重。就连里正夫人都带着东西上门几次,话里话外的也是想知道那晚白玉瑾跟她说过些什么,然后再和几个媳妇婶子一起猜测沈秋立了那么大的功会得什么赏赐。
沈秋心中苦笑,因为那晚的事情,她恨不得跟白玉瑾把关系撇的清清的,当做完全不认识,白玉瑾不把她除之而后快就是好的了,还说什么赏赐。怕这些人传出些什么离谱的事情又引起对方的注意,沈秋努力的淡化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说那日帮白家军退敌的村民那么多,她和大家是一样的,只是是白小将军得知她是孤女带着弟弟过活,才额外照顾些。
这解释合情合理,倒是没人再怀疑,毕竟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敬国公世子,怎么可能看重个村姑。但就是这样,众人依然热情不减,毕竟那天白小将军对她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样一来,沈秋在村里好过了许多,就连沈大牛和李氏都伏低做小的过来探望过一次,倒也和沈秋一开始结交白玉瑾的目的一致。
除了晚上睡觉,家里人来往不断,这让沈秋十分无奈,最终决定出门躲几天,正好马上就要过年,便偷偷约了桂花婶去镇上办年货。
第二天一早,沈秋把两个小家伙收拾的暖暖和和干干净净,准备趁着乡邻们还没吃完早饭就出发,结果刚出门,就见一辆青棚马车在前面的路口停下来,车夫向站在路口的连根媳妇打听什么,连根媳妇眼睛发亮,抬头指路,正看见沈秋,立刻就叫嚷起来,“秋丫头!快来,找你的!”
嚷完又回头问那车夫,“你家小姐是谁?找秋丫头干嘛?”
那车夫却不再理会她,一扬马鞭将马车往沈秋家赶了过来。
马车在沈秋面前停下,两个穿着青色袄子的丫鬟分别从车上下来,一个撩开车帘,另一个则伸手将一个俏丽的少妇扶了出来。
那少妇白袄黄裙,披着一件宝蓝色的披风,颈口一圈狐毛将她的脸衬的越发的小,虽然长相俏丽,但眉宇间遮掩得不太高明的鄙夷和傲慢让人难生好感。
那少妇慢条斯理的下了车,才抬头看向沈秋,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来,“这就是秋丫头吧,我是你三婶。”
三婶?沈秋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个中了秀才的小叔叔,前几年沈二牛嘴上挂的对多的人就是自己的三叔沈三牛,学名沈青云,只因他读书不错,是沈家这一代的希望,沈二牛大半的时候都在想法子给他赚学费,送他进好的学堂。后来听说是娶了自己老师家的大小姐。
印象中就是从那以后,这位小叔叔几乎没有再回过村里,沈二牛去镇上看过几次,每次回来都闷闷不乐,之后沈秋一家就再也没有从沈二牛嘴里听过沈三牛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这其中的关窍稍一想就能明白,无非就是沈家供出了一条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沈秋看着这位从未谋面的三婶婶心中冷笑,沈三牛和家中断绝来往,想来面前这位三婶婶功不可没,就是此时抱有目的前来,那眉目间的傲慢都不曾收敛,估计不是演技差,就是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秋也从善如流的道,“原来是三婶,三婶好。”说罢重新打开门道,
“您来的真巧,再晚一会儿,我们就出门了,快请进来。”
林可芸见她对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局促和敬畏,言语间也颇为自然的样子,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想到来这里的目的,还是耐下性子跟着沈秋进了院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