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看着他不说话,偏偏如今的白玉瑾十分能沉得住气,沈秋不说他也不催,反正着急的不是他。
终于,沈秋嘲讽道,“你的伤呢?我不用伤残人士。”
“你比我严重多了。”白玉瑾立刻反唇相讥。
沈秋瞪了他一眼道,“正因为我有伤,所以才要完好的人帮忙。”
白玉瑾站起来,向沈秋走来,随着他的走近,沈秋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心中暗道,这小子越来越不得了了,如今真是威势十足。
白玉瑾停在离沈秋两步远的地方,缓缓俯身,沈秋不想失掉气势,自然是一动不动。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沈秋正想着他要敢放肆就怎么处置他呢,结果白玉瑾的脸就停在离沈秋一指宽的距离上不再动,两人呼吸相闻,但恰好是沈秋的底线。
“可是如今这里就只有一个伤残人士,要用就用,不用就去另找他人吧。”白玉瑾缓缓的笑道,“顺便说一句,阮禾一个时辰之前就出发了。”
沈秋:……看来这家伙完全猜到她等不及了。
能让沈秋哑口无言,可见白玉瑾对付她是越来越有经验了。
一刻钟后,沈秋和白玉瑾带着一个五十人的飞鹰骑小队,专挑偏僻的小路,往古马岭的方向飞驰。然而不巧被一个泽棘斥候发现,于是他们很快就遭遇到了猛烈的攻击。
从一个月前开始,泽棘那边不知道下了什么命令,只要遇到沈秋,不管什么情况,她都是第一攻击目标,大有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人灭了的意思。
沈秋在战术上再有天赋,飞鹰骑再厉害,五十个人面对这种人海战术也毫无办法,一层一层的泽棘士兵压上来,几十人的小队根本抵挡不住,只能调转马头往回跑。
面对这个阴险狡诈,灭了他们六七万同袍的罪魁祸首,又正遇上她毫无准备之时,这大好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不过摄于对方的名头,再加上被告诫过遇到狡狐不可轻敌,泽棘领头的小将很保险的带了一千人马跟在后面追击,务必要将人击杀。
为了防止他们回大本营求援,这些人包抄着把他们往草原的方向赶,这一赶就赶了几乎一整天。这种强度,就是普通的泽棘兵也是受不了的。
等到夜幕降临,天空上开始大片大片的飘雪花时,那泽棘的领头小将忽然想到,军师说过今天起草原上可能会有暴雪,当时还庆幸今年能在关阳城过冬,肯定暖和的很……
如今可好,他们没有帐篷,没有取暖,甚至没有食物,这是要和狡狐一起被冻死在草原上了么?
这狡狐果然是他们泽棘族的克星,连死都要拉上他一千的兄弟!泽棘小将满心悲怆,好不容易杀了狡狐,却没法领赏……
拉上泽棘的一千兄弟是真,不过要狡狐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雪花仿佛只是一个前站信号,待众人接收到之后,瞬息之间,强风来袭,狂风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似乎瞬间就能将人埋葬在这广阔的草原之上。
跑了一天的人本就精疲力尽,这种时候泽棘兵也再顾不上追击沈秋,老天爷发怒的时候,能保住自身就不错了。泽棘小将心里满是绝望,他们今晚十有*要交代在这里了,唯一的安慰,估计就是狡狐恐怕也活不下来,泽棘的心腹大患终于要被除去了……
身后的泽棘兵散的看不见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草原暴雪的飞鹰骑众人也开始惊慌,平时薄薄的雪片现在就像刀子似的,刮过脸上就能留下一道口子。泽棘人相对还有些经验,他们可是啥都不懂啊,这样挨一会儿,明天估计就成现成的冰雕了。
沈秋被暴雪逼的说不出话来,只打了个别慌的手势,示意大家跟紧,才安抚了众人。如果说去年沈秋还只给人可靠的感觉的话,今年的沈秋就像定海神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说没事,大家心里就不会慌乱。
艰难的移动了大约一刻钟,就到了一个背风的山丘处。沈秋下了马,从随身的行军包中掏出一把短柄的铲子,示意大家开挖。这行军包还是去年沈秋折腾出来的,能随时随地打埋伏阴人,远程奔袭时就地埋锅造饭,用处多多,简直是出门打仗的必备神器。
这短柄铲子是其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铲头锋利至极,沈秋管这个叫军工铲,挖撬砍敲,万能的很。
众人立刻明白了沈秋的意思,这是要挖个洞过夜。正想着五十个人得挖多大的洞,得抓紧时间,就听王普寒忽然发出一声兴奋的欢呼,竟然开挖不久就发现了一个现成的洞口。
尽管大家已经习惯了跟着沈秋遇到任何惊喜都有可能,但这种时候发现了温暖舒适的地洞还是让人兴奋的不能自抑。王普寒一个激动,一把扔了铲子给了沈秋一个熊抱,“秋丫头,你真是太棒了!”
结果还没抱严实就被黑着脸的白玉瑾拉开甩到一旁,“动作快点,把外围挖宽,让马进来!”说罢,他自己代替王普寒把沈秋抱住,用一种干巴巴的兴奋语气道:“秋丫头,你真是太棒了!”
众人一头的黑线,老三霍欧瑞一边挖一边在狂风中吼着取笑道,“老大,你好歹走走心,装的像一点!”
飞鹰骑的众人早就从他们老大变幻的画风中看出了他的意图,这会儿自然跟着起哄。
沈秋没好气的推开他,拿起铲子赶紧干活,暴风雪中多呆一秒都是受罪。不一会儿洞口挖开,王普寒率先跑进去,看到里面的柴火和干粮,差点又给沈秋一个拥抱,这次白玉瑾吃一堑长一智率先将人抱住,“姜远戚说的对,秋将军你果然是半仙,真是太厉害了。”
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