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扯了一阵闲话,终于扯到天工奖上面来。
李昆吾对李君阁说道:“我徒弟还好吧?”
李君阁笑道:“你徒弟倒是没事儿,就是洒洒去年没拿到金奖,憋着股劲呢。不过我就不剧透了,免得你到时候没有惊喜。这回的东西就一句话,不省工料。”
李昆吾笑道:“这就对了嘛!去年那个小玩意儿实在不像话,我说洒洒那么大气的人怎么到了李家沟就抠搜起来了。”
李君阁哭笑不得:“柳外星三五。绣帘前、娟娟月样,似人眉妩……”
蝈蝈纲打起拍子,唱起了曲儿:“柳外星三五。绣帘前、娟娟月样,似人眉妩。十斛明珠连乾马,才可轻盈换与。似解唱、微云词句。……”
老于接口唱道:“……一点灵犀芳心透,是维摩、侧畔拈花女。微笑处,散花雨……”
蝈蝈纲摇头晃脑地接口道:“……莺年燕月休轻负。剪芳兰、玲珑结佩,小红辛苦。漫说藏春须金屋,留伴焦琴玉麈……”
老于接着唱到“……问贺监、乞湖归否。回首霞西波如镜,定何时,同听春江橹。团扇曲,为伊度——”
众人齐声叫好,李昆吾莫名其妙:“啥意思?”
蝈蝈纲笑道:“这才对喽——这曲牌叫《贺新郎》,这首词是清代贺增祥写给师伯为他贺婚的,这是小儿女想嫁人的心态。”
“洒洒做那玲珑结子,那才是莺年燕月休轻负,是一点灵犀芳心透!这玩意儿还要霸气,那可不成老妈妈大缸子腌酱菜了!”
一群人不由得笑得东倒西歪。
刘程先捧着一道大菜出来:“哎哟,怎么在外头还听里边唱上了?来来来过来尝菜,这戏法变得,可算是开了眼了!”
余再男也端了一个冷盘出来:“没偷吃啊,都按着个数来的,这鹅蛋金刚下树才没几天吧?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金老问道:“三娃呢?”
刘程先说道:“三娃说金玉双吉考火候,等大家品完这道水陆清扬他再做。”
老于也是个饕餮:“这汤色,有几分开水白菜的意思了啊……”
老郭看着两道菜却有些傻眼:“这是川菜?”
金老得意地笑道:“我川菜不辣的也多,都尝尝吧。”
众人一尝,都是赞不绝口,董团长说道:“这三娃还留了一手啊,他在久长居做的镶碗可没这个味道。”
刘程先说道:“这个倒真不是他留了一手,而是这一盆普通游客消费不起。”
“传统的普通镶碗,底下杂菜就是木耳,黄花,芋头,上边是酥肉,鸡肉,蛋皮肉卷片。”
“三娃的这盆,杂菜改用的是竹耳,黄花;鸡枞,松茸各色时菇;上边酥肉是狮子头跑山猪;,鸡肉改用的是小鸡乌鸡胸脯肉做的鸡淖片;肉卷那可就金贵了,是吉罗鱼肉馅填制,吉罗鱼皮做外卷。这一盆子光本钱就是好几千,要我店里的成本和出菜价比例来算的话,嗯,卖出去两万出头……”
老郭都吓到了,问道:“老于你是老吃货,吃过这么贵的菜没有?”
老于说道:“别说吃啊,我见都没见过,不是说川菜都善用边角废料成菜吗?这菜的材料不比粤菜中的高级货色差了啊……”
刘程先说道:“是啊,以往我川菜系吃亏就吃亏在这上头了,花白鲢对东星斑,毛肚对瑶柱,粉丝对鱼翅,魔芋对鲍鱼,也找不地方说理去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还的确有点流民跟御林军作战的感觉。
金老说道:“都尝好了吧?那再吃点,然后用白开水漱漱口,程先,让三娃准备金玉双吉吧。”
没一会菜上来了,金黄色的蒸蛋上铺着雪白的吉罗鱼片,淋了些明油,既美轮美奂,又鲜香扑鼻。
蝈蝈纲尝了一口鱼片:“这回确定了,这什么……吉罗鱼,怎么有一股水果的香味?”
李君阁说道:“这就是这鱼的特色,我们前年从泰国引进的种鱼,今年是养殖的第二年,这鱼在美食界有个名号叫‘淡水之皇’,刚刚的鱼卷里边加了五花肉,味道淡一些,现在您吃的就是这鱼的原味。”
蝈蝈纲摇头道:“不容易,到现在都还没被吃绝,可太不容易了……”
这时三娃过来了:“大家尝过了?怎么样?”
司星准说道:“太好吃了!三娃你的手艺比三年前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刘程先笑道:“年轻人们都是好样的啊,小准你想想自己三年前的样子……”
司星准赶紧摆手:“说菜,刘大哥我们现在只说菜……”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金老说道:“说菜的话,的确不错,就一个问题。”
说完指着蒸蛋,有指着镶碗:“这两道菜里的高汤怎么来的?跟三高的汤一个味道,就是三高本人到这里来,这么短时间里也弄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