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哪?他怎能受得了她加给他的窝囊气啊?不过,他又自我安慰地想,也许她太年轻太害羞了,也许,当他们单独在一块时,事情就好办了。
自然,他们没有任何交谈的机会。
仪式结束之后,他们花了两个钟头招呼宾客,当然免不了许多赞文缛节和俗套的致辞。
最后,当新郎新娘准备离开克莱瑞田庄返回艾比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光景了。
两家相距虽只有二里远,但是他们必须经过一些村镇,韦恩汉爵士惊讶地发现欢迎的仪式简直盛况空前,完全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不仅村道两旁竖立了欢迎的彩牌,一路上更是旗帜招展,同时克莱瑞整个居民都在村道商旁列队向他们致意。在他们出现的一刹那,绿色的原野上响起了劈劈拍拍的鞭炮声。
韦恩汉爵士心想,不知他们是否得了他岳父的好处?他觉得这种问题还是不问为妙,他停下马车,站起身来代表妻子向群众致意感谢。
群众给予他们热烈的欢呼和恳切的祝福。
在群众纷纷向他们抛掷花瓣和小米之后,他们再度登上等候的马车朝艾比庄园的大门驶去。 他们驶在夹道的林荫下,韦恩汉爵士望见远处的大厦灯火通明。 打从他回家的那一天开始,每当太阳落山之后,他看到的庄园尽是冷冷清清漆黑一片。而今,似乎每一扇窗户都洋溢着欢迎的光彩。
他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才想到,当他替嘉莉塔戴上戒指,使她成为他妻子的同一刹那,工人们也搬进庄园整修房舍了。
“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很吵,”他说:“你父亲已经开始他修复的计划,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睡觉的南厢房装好了隔音设备。”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朝庄园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仍然穿着结婚礼服,虽然头上的面纱已经掀到戴着钻石头饰的发后,不过脸颊两旁仍然有面纱落下来。
“我不晓得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儿?”韦恩汉爵士继续说:“我们家很古老,将来有空我会告诉你一些我的祖先们的历史故事。”
她似乎震动一下,虽然他希望能听到她的回答,不过直到马匹在庄园的大门口停住时,她仍然没有开口。
现在,不仅何登出来迎接他们,还有一群穿着韦家制服的仆人在门口恭候着。韦恩汉爵士心想,这一定又是他的伯父卖给李柏穆尔的杰作。
单是衣服上的盾形纽扣就很有价值,因为其中大部分是乔治一世时代的产品,不过他已经忘了戴着假发穿着制服的仆人看起来有多英挺多神气了。当然,管家的制服就更特出了。 一个仆从打开了马车的门,韦恩汉爵士跨了出来。
他伸手牵着嘉莉塔,他惊讶地感到她的手指在他手中冰冷地颤抖着。
第一次,他为她感到难过。因为这对她也是相当大的考验哪!
“欢迎您回来,爵士和夫人!”管家逢迎地说:“他们要我代表祝福爵士和夫人幸福愉快,百年合好。”
“谢谢各位。”韦恩汉爵士回答,一面私心希望他们不要再打扰他。
当他跨进大厅的时候,一大群仆人排成一列向他们握手道贺,他发现其中大部分是他自己雇用的人员,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曾经惊恐地想到,他的岳父不知是否会独断独行令他雇用的人没有立脚的余地呢。
在他认识的男女当中,他们不但向他道贺,同时还唤起他对父亲母亲的记忆与怀念,他们同时向他数说他孩提时代的顽皮趣事。
当最后一个帮工的男孩握过手后,他们全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一位在他父亲时代就在他家工作的仆人领班说道,“餐厅里有香槟,爵士,大厨子将为您和夫人准备丰富的餐点。”
“我们刚刚吃过饭,”韦恩汉爵士说:“不过来一杯香槟或许会很开胃的。”
其实在李柏穆尔家的结婚宴上,他不但吃饱也喝足了。
因为穆尔家不但酒是陈年佳酿,食物更是山珍海味。只不过他觉得,假如自己拒绝了所有的点心,他的仆人一定会很失望的,因此他挽着嘉莉塔的手臂步向小小的餐厅。
当他碰到她的时候,他意识到她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往旁边挪开了一步。 他楞了一下,不过一句话也没有说。在他们走进餐厅的时候,他心想,不知她是否注意到室内的餐具缺少摆设。
还好,桌上有两座明亮的烛台,他认得这是他们韦家珍藏的古董。
每一座烛台上熊熊地燃烧着六根蜡烛,他喜悦地注视着,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看到它们。
他机械地举起仆人倒给他的香槟酒,朝站在身边的嘉莉塔扬了扬:“欢迎加入艾比庄园I”他轻轻地说:“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
“谢……谢你。” 她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香槟就把杯子放在桌上了。
韦恩汉爵士纳闷地想,在她放酒杯的时候,身子似乎晃动了一下。
“我想你可能疲倦了,”他怜悯地说:“现在休息似乎早了点儿,不过你一定乐于休息。今天我们两人都够累了。
他本来打算待会儿告诉她一些动物的趣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