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算了!嫂子平时对你不错,你眼光看远点。”袁野知道柳诗韵当时是一口气咽不下,现在风过雨过后,保不定有点后悔。
“老弟,我也这样想的。”柳诗韵自找台阶下,显然刁人大的免职已平息了他内心的怒火。
“还不把嫂子接回去?”袁野听过录音,替他担心,这担心也不能明说。
“算了,房子已租过,我的主任也不干了,没事帮帮手。”他显然没听懂袁野话里的含义,或者说他不愿往那方面想。
袁野和他分了手,一车到所里。马小二没走,随着他上楼,袁野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忖度他有事要说,便靠在椅上耐心地等着。
第四十章 教训一顿
马小二坐在他的对面长凳上,嗓眼下压着许多话,一时无从说起,冷不丁冒出一句,“春晖在所里车子开得怎样?”
袁野猜度他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反问:“怎么想起关心你徒弟来?”
马小二讪讪地说:“好歹我也是他师父。”
袁野扔给他一支烟,看穿他心思似地说:“你和我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啊?”
“我是来报案的!”马小二知道他肚里小九九瞒不住他,何况他本身也不想瞒。
袁野以为他在说笑,便逗道:“你被人非礼啊?”
“差不多,不是我,是一个寡妇,她叫余敏芝,在山花医院干护士,丈夫出车祸死掉,平时一个人在家,被他骚扰没点子想,她又不想张扬这件事,找到我,想暗暗解决。”马小二说出了原委。
袁野一听是没大不了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你去讲两句,不就摆平了吗?”
“其他人好说,这个人无凭无据的,我不能去说,给他骂着。”马小二随即说出他的名字。
“哦!”袁野明白了他的为难处,两人商定了对策,马小二笑眯眯地走了。
天黑透,袁野悄悄地步行到山花医院,医院是个大四合院,临街是一栋门诊二层楼,灯火通明,后面是职工宿舍,他熟门熟路地敲开马小二家的门,许红也在家,看到袁野倒不惊奇,只是客气道:“袁所长早点来,到我家吃晚饭。”
袁野笑着说:“晚上有点事,叫小二陪我。”
马小二一边泡着茶,一边向许红说:“你去看电视,我和所长说点事。”
许红大约习惯了马小二不容分说的口吻,进了房间,带上门,客厅只剩下袁野和马小二两人,袁野打探道:“今晚他会去吗?”
“这两天晚他像着迷一样,天天去。”马小二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何况他今晚在喝酒,等一会他就会过来。”
袁野看他十拿九稳的神情,怕错过了时机,问:“什么时候走?”
“这杯茶喝过不失误。”马小二成竹在胸地说。
袁野边喝茶边感叹:“这么大岁数,还念念不忘这口,真是老宅子失火,没得救。”
“你来时间短,不晓得,他也是山花街上有名的四大嫖虫之一,有一次,他瞄上街上一少妇,那妇女也是水性杨花的,他不知怎搞晓得她丈夫晚上出去赌钱,翻墙就进去,看见那妇女家窗口还蹲着一个人,他一看认识,是四大嫖虫中另一嫖虫,就是现在在乡政府食堂烧饭的叶师傅,他上去给他一凶,问他晚上在人家窗子干什么?叶师傅没反应过来,吓得就跑,回到家里想想不对,他和我干一样事,凭什么凶我,气得第二天找他吵嘴。”马小二说着故事,自己也忍不住笑。
袁野点头赞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差不多了!”马小二欠起身,袁野随着他出了门,走到宿舍区最东头一户,马小二敲着门,里面人看样子有思想准备,没答话便开了门,将两人让进屋,袁野见开门人是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妇女,瓜子脸,尖下巴,身材匀称、高挑,他估计她就是马小二所说的余敏芝。
果然,马小二称呼她余大姐,安排她到卧室去,并吩咐外面有什么动静,别作声。余敏芝瞅了袁野一眼,压低嗓音说:“麻烦你们。”
她替他俩泡了两杯茶,又拎了一瓶开水放在茶几上,方转身进了卧室。马小二关灭客厅里的灯,和袁野坐在三人仿真皮的沙发上,闷头抽着烟,守株待兔。
漫无的等待,时间显得特别得长,两个人摊在沙发,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烟一根又一根消耗着,他们的耐心也随之消耗着,马小二实在憋不住了,附耳低语:“不是他酒喝多了,不来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再等等。”袁野更没有把握,到这时辰也只能自我安慰。
“嘘!”袁野发出嘘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又似乎是幻觉,仔细分辨,的确有人到卧室窗口,两人同时扔掉烟头,蹑手蹑脚靠到余敏芝卧室门口。
“砰!砰!”外面窗户发出叩击声。
马小二向坐在床头的余敏芝打个手势,卧室的床头灯关了,窗外有个黑影。
“敏芝,我啊!开开门!”窗外传出袁野熟悉的声音,“开开门,我俩讲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