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族人如何能安息?你就算留下来,你怕是也良心难安。”令月在他怀里动了动,将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然后又说:“天就要亮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城里买匹马,我送你出城。”
令月说着,一把推开梦玄机,将他的包袱抱在怀里,夺门而出。梦玄机看着她朝前冲的柔弱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看似渺小,却有着比外形高大无数倍的灵魂。
两人赶到城内,那东方的天空刚露出鱼肚白。梦玄机自己挑了一匹黑色的马儿,他让令月坐在马上,自己牵着马,朝城门口走去。“你以前坐过马儿吗?”
“从不曾。”
“怕吗?”
“不怕。”
梦玄机顿步抬头,看着令月,眯起眼睛,“那你倒是胆子大。”
令月摇头,解释道:“因为你在我身旁,所以不怕。”
梦玄机苦涩一笑,没有再说话。
城门在南方,不远的一段距离,他们却走了一个多时辰。看见那厚厚的一堵墙,令月眼神闪了闪,突然对梦玄机说:“放我下来吧夫君,剩下的这段路,我想陪着你走。”
梦玄机将她抱了下来,男人牵着马,右手边跟着令月,他们的步子尤为缓慢,但是路,终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守城的官兵核对了他二人的身份,确认没有嫌疑,便放他们出去了。
令月的脚在即将踏出城门的时候,顿在了半空中。“这一脚踩下去,就是出城了。”
梦玄机低头看着那只白色的绣花鞋,不做声。
令月吸了吸鼻子,勇敢的将脚踩了下去。
马蹄跟着响动,男人牵着马,与令月并肩同行的身影,慢慢地超过了她。令月就站在那城门口,看着梦玄机牵着马走到前方,然后,男人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从自己与令月成亲之后,梦玄机就再也看不到令月的未来了。她既定的未来已经被他的介入给改变了,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梦玄机将令月清雅的模样刻在心里,脑子里忽然跳出第一次见面,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胆怯却清晰地跟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我会救你。”
梦玄机忽然跳上马背,在令月的注视下,不说离别,驭马离开。
令月痴痴地看着梦玄机的背影,意识到再也不能见面了,忽然终是忍不住红了眼泪。那马上的人又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留给她一个决然归去的背影。令月抹了把泪,想到什么,又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还好,他好歹留了个念想给她。
令月摸摸小腹,轻声地对肚中的胎儿说:“你再好好地看你父亲一眼,你看,他是个好人,他只是有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
直到再也看不见梦玄机的身影了,令月这才转身回了城。
她回了村子里住了几天,失魂落魄的情绪这才好了些,想起城内还有一处空着的宅子,她觉得与其空着,还不如卖出去。她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门进城,托人帮忙寻找买家。两天后,那人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人高价入手她的房子。
令月又去了城里,她坐在屋内,静等那买家到来。
她还沏了一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另一杯茶也在冒着热气。
叩叩——
叩叩——
屋外的木门被人连续敲了四下。
令月想到必是看房子的人到了,赶紧起身去打开门。当看到屋外那人的面孔时,令月顿时白了脸。“你…”她下意识往后跑,这时,那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阴沉着一张脸,将大门关上。
“令月啊令月,我正愁着找不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陈子傅嘿嘿一笑,一脸的不怀好意,令月心惊胆战的想要找东西防卫,顺手一拿,竟然是个鸡毛掸子。
陈子傅忽然向她直面撒了一把百灰,令月眼睛一痛,忙伸手去擦眼睛,这时,忽然有什么敲在她脖子后面,她眼睛一瞪,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只是她被绑在床上,而屋内,还有着其他几个男人。
她仔细看了一眼,约莫有五个,包括陈子傅在内。
“你们想干什么?”令月说话已经不利索了,她知道陈子傅的命根子被梦玄机踢断了,也猜到自己被捉住一定不好过,但看到这阵势,想到可能会受到的侮辱,惨白了俏脸。
陈子傅桀桀地笑,“你那小情郎害得我这辈子不能人道,我总得在你身上拿回点儿东西!”陈子傅一招手,那几个常年跟在他身边混的富家公子同时宽衣解带,朝着床上的女人扑了过去。
那一天,那宅子里传来女人绝望的叫声,传来男人淫。荡的哼声,以及陈子傅阴阳怪气的笑声。
事后,看着床上像个破碎布娃娃一样的令月,陈子傅冷声笑了笑。
令月已经失去了灵魂,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床顶,身上抓痕无数,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点痛苦,整个人像是雕像,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死气。而她的下体,鲜血狂流,那孩子,已经没了。
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弄没了。
“我们走!”陈子傅招呼一群公子哥离开,那公子哥里有一个长得高大的男人忽然说:“杀了她吧,她活着,是个麻烦。”
陈子傅心头一跳,他多看了眼令月,想到那晚那个陪在令月身边的陌生男子。那个男人带给陈子傅的阴影很深,他一想到他,就想到自己再也没有用处的命根子。据消息说,那个男人已经离城了,诸多仇恨加在一起,陈子傅一咬牙,朝高大男子点点头。“动手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