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忽地一跪,她没有诚惶诚恐的惊惧,大大方方地请安。“皇上金安。”
喝,这个姑娘多么的蕙质兰心呵!那么好的眼力,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东方观云暗自称许。
“你怎么知道是朕?”
“皇上和王爷容貌多有相似,再加上那恢宏的气度,民女应该不至于错认。”香浮不疾不徐地解释。
“起来说话吧!”好,瞧她那态然自若的气度,放眼天下能有几个姑娘在知道他是皇上时还不双腿打颤的?
就凭她这份气定神闲和聪颖,不论她是什么出身,都配得上他那傲然不羁的弟弟了。
“谢皇上!”缓缓地站起身,她有礼的微微敛目,不卑不亢。“不知皇上驾到是否要找王爷?”
早就听说了皇上对东方纵横一向是另眼相看,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这般轻衣简从地驾临王府,态度像是闲来无事来探探自个儿的亲弟弟。
“不找他,今儿个朕是来找你的。”
找她?
闻言,香浮初初不解,可是稍一转念,对于皇上的来意倒也能猜上几分了。
堂堂一个深受皇恩的王爷上妓院买下一个妾,还这么大张旗鼓地迎回家,最后甚至为了这个妾,连嫡亲姨母都给轰出府去。
这些事八成传进了皇上的耳中吧!在皇上眼中,像她这种出身的女人应是配不上东方纵横那样尊贵的身份的。他这番前来,只怕来意未必是善。“不知皇上有何训示?”开口后,本来平静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她害怕皇上会开了金口,要她离开王府。
“训示倒是没有,只是想过来瞧瞧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让我那个皇弟得了失心疯似的,甚至把姨母都赶出府去。”似是打趣,更像是挖苦,东方观云的神情似笑非笑的一片诡谲多变。
香浮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静待下文。
皇上的意思是要治她的罪吗?
东方观云看了她一会,高深莫测的说:“怎么,怕朕吗?”
她缓缓摇头。“民女不怕。”该来的总是会来,怕也没用。“不怕朕棒打鸳鸯吗?”
她身形一震,僵了半晌,逸出一声叹息,“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民女不过是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并不能阻止或改变皇上想做的事,所以怕也是无用。”
她不怕,只是可惜,若就这样被赶出王府,这个和东方纵横的家就没了……
“是吗?”听起来挺认命的,东方眺云两道浓眉挑了挑,话锋一转的又说:“既然这天下是朕的天下,那么东方纵横身为朕嫡亲的弟弟,是否该要遵从我这个皇上的旨意呢?”
“自然应该。”
“就说是应该的嘛!可是他竟然大逆不道地在朕下旨要他迎娶西南王之女时,先一步地娶了你做妾,你说朕该不该因为这任性的举动砍了他的脑袋?”他点头表示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可随即又一脸严肃地问着香浮。
香浮听得一阵心惊胆跳。“抗旨不遵”那是多大的罪名,她知道东方纵横是狂妄的,但却没有想过他会狂妄如斯,连命都不顾了。“皇上,民女想,王爷是不会抗旨的。”
“不会吗?”东方观云口气很不以为然,他被这个弟弟抗旨的次数多到说出来会吓死人。
不过,他没必要告诉她这一点。
“你确定?而且……”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睨着香浮,“要知道他若是娶了个郡主回来,你这个小妾日子可就难过了,还不如让他抗旨好一点,说不准哪天我心情一好,或许不会要了他的脑袋。”
她一听连忙摇头,“王爷身为人臣,为皇上分忧本来就是职责所在,既然皇上要他娶,那么他就没有不娶的道理。”
“那若是他不娶呢?”
“那么民女必将竭尽所能的劝他娶。”
她不知为什么自己在说这话时,心拧着、痛着,可她宁愿自个儿苦,也想不看到东方纵横受到一丝伤害。
“好,很好。”含笑点头,东方观云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她那“竭尽所能”的劝说会惹来东方纵横多大的怒火了。
只要皇弟跟他承认,他的确心有所属,这桩婚事他自然不会勉强。他要的,不过是希望弟弟能真真正正的面对自己的心,将她这位如夫人扶正,成就一段金玉良缘。
“从小,纵横就为了朕吃了很多苦,还在外头流浪了好一阵子,甚至被捉到土匪窝去,大臣们常常议论我偏宠纵横,朕承认朕是偏宠了,可是那是因他替朕受了太多的苦,所以这个新娘子可是朕给他的补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