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停云坊出来,花颜正与浣云主仆二人提及以后的打算时,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前面一个瘦弱的姑娘,正费力的拎着一桶水从浣洗的院子出来,花颜喊道:“应春姐姐?”
应春听到声音,一时没认出人,不过她得过浣云的好处,便上前行礼。
丁香疑惑问道:“你认识丑奴儿?哦对,我记得你当初刚来时烧糊涂了,多亏后院的丑奴儿和春丫照顾。”
应春也认出了花颜,很为她高兴的问道:“孟姝,半年不见你长高不少,也更好看了。听说你被唐府的人领回去,怎么又来这地方?”
正好前头的宋伯不放心,差了丫鬟过来找,花颜只得和应春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浣云二人去了前头。
“浣云姐姐觉得她如何?”花颜走了几步路,转头问道。
浣云道:“丑奴儿?她也是个可怜人,和丁香一样从小被人牙子卖了几回,我当年来这里时她就在了,脸上的疤是自己划伤的,在这里失了容貌也就没了依仗,魏妈妈也没再发卖,罚她在浣洗房做事。”
丁香撇嘴道:“那个老虔婆存心把她放在后院,震慑后来的姑娘罢了。丑奴儿倒是心善,什么脏活累活都肯干,也是个实心眼儿的。”
若有狠心故意损伤容貌的,下场就和终日做苦力的丑奴儿一样。花颜若有所思,到了前头,赎身的私人手续已办妥,魏妈妈派龟爪子随宋伯去衙门说明情况,届时衙门开具文书,再重新办理户籍,浣云主仆从此就可恢复成良籍。
临出门,花颜刚迈出门槛的步子收了回来,转身问道:“魏妈妈,不知为应春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魏妈妈早已认出小厮打扮的是当初被卖身的小丫头,她心中一凛,自知今时不同往日,满脸堆笑道:“后院的丑奴儿,她容貌毁了不值几个大钱儿。”
随即她转了转眼珠,“您既问了话,若想要她,咱们随手送了也没什么。只是春风楼的规矩,进了门的姑娘,再迈出这道门槛儿,怎么也算重新做人了,因此多少也要出些银子。。。。。。”
“妈妈直说需要多少便是。”
宋伯倒有些欣慰,能有心思解她人之危,时刻心存善念,便是个好的。
若花颜能知晓宋伯的想法,‘。。。。。。您实在高看我了。’
魏妈妈既能舍弃一千两银子卖对方个好儿,自然也不会没眼力的狮子大开口,她伸出三根手指,“当初是三两银子买的,就还要三两银子如何。”
浣云急忙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粒碎银递了出去。
只过了一盏茶功夫,应春如坠云里雾里,等意识到自己得了自由身时已处在车厢中了。
宋伯一行人刚走,春风楼就来了一个陌生面孔,是云夫人派来扫尾的人手,春风楼上下之后对浣云的事讳莫如深,不敢对外说出什么闲话。
从官府办完户籍出来,浣云三人立了女户,户主自然是浣云,丁香应春二人立在她名下,不过是以姐妹的身份。
马车将宋伯送回永正当铺,花颜几人从偏门进去,给二叔公磕头谢恩,二叔公问及浣云之后的打算,花颜道:“多谢二叔公对浣云姐姐提携善待之心,奴婢有意让浣云姐姐先离开临安。”
二叔公闻言也觉得理所当然,临安本就不是浣云的故乡,念及往后或许无缘再见,另亲自选了几幅书画赠给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