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宫使笑容未变:“真是雅致。”
太子殿下的字,一如既往,端方秀美。
赵枝枝叹道:“要是什么时候,我能写出同啾啾一样漂亮的字就好了。”
刘宫使:“一定会的。”
赵枝枝重新展开一卷空白竹简,准备刻苦练字。
刘宫使见时候差不多,冰桃团吃了,太子殿下的字也看了,该聊聊花圃发生的事了。
赵姬年幼,脸皮薄,被人嘲笑,最是容易郁结。
太子殿下寻她来,就是为了找人照看赵姬,顺便把好南藤楼的门。是以半点小事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她不敢让赵姬闷在南藤楼不出门,只能事后补救了。
刘宫使将话在脑子转一圈,想着不动声色开导赵姬,话刚到嘴边,还没抛出去,听得赵姬说——
“刘阿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在意她们说的话。”赵姬抬起脸,水葡萄般清澈空灵的眼,干净得不可思议:“我确实想要勾引太子殿下,我并不引以为耻。”
刘宫使一愣。
“我不是有贼心没贼胆。”赵姬声音轻得有些发颤,像是为自己鼓气:“我既有贼心,也有贼胆。明日我要去建章宫,刘阿姆提前为我备车罢。”
刘宫使很快回过神,伏首应下:“喏。”
连烤半月的太阳今日终是停工,昨天还是烈日高照的天,今日乌云密布,不知何时就有倾盆大雨袭下。
赵枝枝出门时,零星几点雨滴坠到地上,等她乘轺车往前再行进些,雨势就更大了。
天阴沉沉地罩下来,路上腾起白花花的水,雨珠急急打在车盖上,四面刮来的风层层往赵枝枝身上涌。
赵枝枝摸摸被雨浸透的衣袖,要不要回去换件衣裳?
沉思半晌,还是决定继续朝建章宫出发。
她安慰自己,说不定衣服湿了是好事。
湿湿的透透的,或许更容易爬上太子的床榻。
爬上太子的榻,是该做的正事,这些天沉迷和啾啾通信,她都懈怠了。
小童在台阶旁等候已经,踮着脚望啊望啊,终于望见南面摇摇晃晃驶来一辆轺车。
小童一颗心总算落地。
太子殿下出门前已有交待,午时过后,在此等候南藤楼的轺车,赵姬一出现,立刻迎她入建章宫,不得怠慢。
“是南藤楼的赵姬吗?”小童撑在伞在车旁问。
赵枝枝受宠若惊:“是我。”
小童挥手,数十个寺人上前,其中一人举着硕大的伞盖,与轺车车盖相接,生怕漏下一滴雨打到赵姬头上。
一步步台阶走上去,赵枝枝被建章宫的宫人围在中间,这些人簇拥她左右,只为用身体为她挡风。
走到殿门边,赵枝枝窘迫地并起脚。
她的鞋湿透了,袜肯定也湿了。这可如何是好?踩着湿透的袜入内,便是失礼,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太子的建章宫。
赵枝枝后悔莫及,出门前,她该多备一双干净的白袜随身携带才是,这么重要的事,她竟忘了。
不过,她也没想到,今日如此轻易就入了建章宫的门。
还以为要一直在外淋雨,结果竟有人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