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激动:等来了等来了!
她咳了咳:“什么话?”
为慎重起见,齐使不想让门边的小童听见他的话,他请求:“能否请赵姬出来一见?这些话,只能说给赵姬一个人听。”
赵枝枝迅速起身:“好。”
须臾,齐使听见脚步声,抬眼看去。只见屏风后一个穿朱色华服的美人缓缓走出,美人乌发如墨,肌肤胜雪,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碎着小步,姿态曼妙,袅袅婷婷。
齐使惊为天人,内心汹涌澎湃,直到赵枝枝在他面前端坐而对,他一双眼仍是呆的。
原来这就是帝太子的赵姬,冰肌玉骨,尽态极妍,堪称绝色。
这般国色天香的美貌,才真正当得起宠姬的名号,他见过的那些宠姬,无一人能与眼前的赵姬相提并论。
看到赵枝枝前,齐使对赵枝枝的枕边风效果尚有存疑,毕竟国家大事,不能只凭一个宠姬吹枕边风,或许还得做其他努力。现在见了赵枝枝,齐使再无他想。
如赵姬这般姿容的宠姬,她的枕边风不强劲,谁的强劲?
必须讨好赵姬!必须让赵姬为他们齐国说好话!只要赵姬张嘴,他们齐国的三座城池肯定能够讨回来!
就在齐使准备发力的时候,一阵北风吹进屋子。
刚好他大张双臂,甩了袖双手合揖,风吹进来,吹过他的腋下,将他身上的味道也吹了起来。
这一次,他闻见自己身上的气味,他脸都窘红,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赵枝枝。
果不其然,离得近,赵姬也闻到了。
她皱眉了。
齐使窘迫过后,迅速恢复淡定的神情,他从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香帕。
他身上常年备有香帕,香帕不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是为别人准备的。拿来让别人捂鼻子。
齐使为自己身上的气味困扰多年,早就已经习惯现下这种尴尬的局面。身为齐国八大姓之首的家族嫡系子孙,他入仕多年,如今却只是个小小的使臣,不是因为他没本事,而是因为他身上的怪味。
朝堂之上,无人愿意和他共处一室,他们都盼着他出使。所以每到夏天,他就会被派出去到处拜访诸侯国,若是被人退回来,他就只能主动告假,留在家中静休,等天气冷的时候,再到王上面前露脸,等候着出使的差事派下来。
齐使将香帕递给赵枝枝:“此物可遮异味。”
赵枝枝看着手里的香帕,又看看齐使,齐使挤出一个赔罪的笑,眼眸低垂:“让赵姬见笑了。”
赵枝枝一愣。
定是刚才她皱眉被他瞧见,她不是故意的。
她虽然想做一个有气势的宠姬,但她没想过要嘲笑他。她只是猛地一下子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有些不太适应而已。
齐使往后挪了挪,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赵枝枝,一边挪一边测量说悄悄话的最大距离:“能听到鄙人说话吗?
“能。”
齐使抬头一看,赵姬也挪了过来。
她将香帕递还给他,黑眸微抬,熠熠生辉:“让你见笑才是,今日不小心洒多了香粉,风一起,屋里到处都是我身上的香粉味,闻着很不习惯吧?既然你有香帕,我就不再唤人为你另取香帕了。”
齐使心头一震。
他惊讶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她眼中没有虚假的笑意,也没有厌恶,她坐得笔直,有些严肃,美丽的面庞不苟言笑。
第一次有人将他送出去的香帕递回来。她没有提他身上的气味,她说是她自己身上香太浓。
这份微小的善意,温柔而自然。
赵枝枝接住齐使诧异的目光:“方才你说有话要与我说,是什么话?”
齐使伏下去,这是他第一次向一个宠姬伏首行礼,他本不必这样做,因为她只是个宠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