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了一会,赵朔沉沉出声:“有了钱库的钥匙,挺好。”
赵枝枝努努嘴:“不好。”
赵姝听到这,啧一声笑她,“都给你钱库钥匙了,还不好?”
赵枝枝哼道:“太子说,有了钥匙,月钱就不用领了。”她特意强调,“以后我就没月钱了!”
赵姝:“钱库都是你的,领不领月钱有什么区别?”
赵枝枝:“我就喜欢听每个月刀币倒进宝箱的声音。”
赵姝:“你有钥匙,随时随地取一车刀币倒进宝箱听声音。”
赵枝枝想了想:“那倒也是!”
赵姝气笑,伸手就要掐她脸,掐了几下没掐到,全被赵枝枝躲开。赵枝枝将箱子合上,赵姝唤人进来净手,在赵枝枝的要求下,赵姝反复洗了三次手。
赵枝枝满意了,主动将脸递到赵姝手里,赵姝拧了拧,没下重劲,拧完后心里畅快了。
黄昏将至时,赵朔提醒赵枝枝,该走了。
赵枝枝依依不舍和赵姝告别,临别前不忘吃掉案上最后一口小食,赵姝在后面喊:“我的肉兜子呢?”
赵枝枝:“不是我吃的!”
跑得飞快。
出了孙家,大道上落日余晖,暑气从地底钻出来,路两旁大树茵茵,道路尽头瓦盖土屋隐在朦朦胧胧的热气中,往前再走几步,路上没有洒水,一踩下去扬起无数灰尘泥土。
赵朔换了条路走,绕了远路,没走大道,路上行人甚少。
赵枝枝没乘车,她想走走路,鞋面与裙角渐渐被灰尘覆住。
赵朔紧锁眉头,停下脚步,低下腰替她擦擦鞋:“还是乘轺车吧。”
赵枝枝:“再走走。”
云泽台的人隔着一段距离跟随,随从太多,再如何放轻脚步,亦有震天的声势。
有人从屋里冒出脑袋看。
赵朔撑起牛皮伞,挡去大半视线,问:“要戴帷帽吗?”
赵枝枝仰起脸笑道:“不用。”
赵朔将伞压得更低。
天边彤红的霞光与淡紫的昏夜交织,大雁飞过,各家升起袅袅炊烟,远处传来牛车声与小贩有气无力的吆喝声。
赵朔浅吸一口气,鼻间是热燥的尘土味,他侧过眸子,目光顺着赵枝枝乌黑的鬓发梳下去,梳到她垂到地上的裙摆,裙摆全弄脏了,他伸出手想要提一提,手悬在空中,悬了半晌,没能落到裙上,攥成拳收回袖子里。
赵枝枝顺着视线往下看,看到自己华贵的衣裳像是在土里打过滚似的,惊呼:“好脏!”
她这一声唤出来,很有太子嫌弃人脏的风范。
提起裙,重重拍了拍,拍不掉,又放下去,不管了:“算了,脏就脏吧。”
赵朔:“脚累吗?已经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赵枝枝:“不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我在云泽台靠脚走上半个时辰都不累。”
赵朔蹙眉:“去哪要靠脚走上半个时辰?太子不让你乘车吗?”
赵枝枝连忙解释:“不去哪,吃完夜食消食,太子和我一起走。”
赵朔:“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