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他们还有萧憬琛,三个人的关系暧昧又复杂,云祁自然会警惕,毕竟自己现在这么屁点大,什么也做不了。
顾云对他粲然一笑,摇头道:“没有,他没有做什么,我是伤患。”
“都快好了,好了之后指不定萧憬琛会做什么。”云祁小声哔哔。
顾云好笑地看着他,“你是不想我好吗,这么不情愿的样子。”
“不是!我当然希望哥哥早点好起来!”云祁抓着顾云的手,赶忙解释,“只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无权无势,来看哥哥还得萧憬琛点头,明明哥哥什么都跟他说清楚了,他怎么能这么厚脸皮囚着哥哥不放?还是不是个太子了?”
损一损萧憬琛俨然已经成了小情侣见面日常,但顾云和云祁都知道,现在这个状态基本上是风雨欲来的宁静,萧憬琛什么时候会变回上辈子那个阴晴不定的他也未可知,只能等,等云祁到了十八岁成年能回天辰,他们便走……
“好了不说他了,我饿了,吃饭吧。我看到你买的糕点了,我要吃!”
“好。”
顾云不想谈萧憬琛,云祁就不谈,乖乖去把一早就有人备好的水盆帕子端来,殷切地给顾云拧帕子擦脸擦手,弄好后又将买来的糕点拆开油纸,拿起一块喂到顾云嘴边。
顾云就着年幼恋人的手张口咬下一大口,甜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好吃得他眯了眯眼睛。云祁见他这样,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那鼓囊囊的腮帮子。
两人又相视一笑。
这时,一直候在外面的侍从便将吃食端进来,将温度维持得刚刚好的餐食一一摆好后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云祁和顾云对视一眼,不由提起了心,隔墙有耳,也不知道萧憬琛知道他们每每这样编排他会不会发飙。
不过他们其实多虑了,萧憬琛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自从将重伤昏迷的顾云从质子府抱回来,便将这清澜苑里的人换过一大批,现下伺候的多是聋哑之人,无法将他“金屋藏娇”的事情抖出去,剩下的也是他多年来的随侍,忠心耿耿,更不会将现在莫名的三角关系给说出去。
……
一大早从皇子府出来,到了皇宫行册封大典,帝后亲临,百官见证,萧憬琛接了太子册书、玺绶,对着肃纪帝和皇后拜谒,是为被帝后亲封太子之位;谒礼完毕后又浩浩荡荡去了太庙拜谒,意为储君之位受于祖宗。
谒太庙之后,萧憬琛还要接受百官的拜谒,在日头下站了足足三个时辰,人都麻了。
上辈子也是如此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册封之礼,又是及冠并行,便办得尤为隆重。不过萧憬琛还是面不改色地受了下来。
只有能一忍再忍,才能步步稳妥,不论是帝位,还是顾云,萧憬琛觉得自己都是志在必得。
晚上宫里设宴,歌舞升平欢聚一堂,新太子不能不在场,萧憬琛就算再想早些回六皇子府也不行,只能尽可能地少用些酒,但还是架不住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便喝得有些多,晕乎迷蒙。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烛光晃动带起的细小涟漪顿时勾住了萧憬琛的注意,昏黄的光晕里,他看到的是顾云的笑颜,恍惚还听到了顾云叫他“憬琛哥哥”。
上一世册封之礼时顾云也没有在现场陪着他,他不曾关心过,一把刀,要用时才能发挥作用,不用时就该好好收起来,但因为顾云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他也就习以为常,觉得顾云一直都会在的。
现在想来那是因为顾云受伤了在质子府养伤,默默地舔舐好伤口之后,再重新站到他身边来。
萧憬琛喃喃唤了一声“阿云……”,端着杯酒一饮而尽。
一旁伺候着的竹笙听到太子这声轻唤,心下巨惊,立马环视四周,帝后百官宾主尽欢,似乎并没有听到太子这声近乎缠绵的叫唤。稍稍宽下心来,到底是跟在萧憬琛身边多年的侍从,什么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全知道,嘴紧会办事才是硬道理。
于是竹笙吩咐宫人沏了杯解酒茶,自己端过茶躬身递给太子,轻声安抚:“殿下,公子在府内呢,回去就能见着。”
萧憬琛接过茶,温热茶水入喉,似乎将愁绪冲淡了不少,是啊,竹笙说的没错,阿云在他的府中,不在质子府,这次他把阿云接回来养伤了。
“……今夕何夕,吾妻年少,不能共享……”萧憬琛端着茶,又出神低声喃喃。
竹笙听后冷汗直冒,又不敢再劝,好在肃纪帝很快便觉得时间太晚,带着皇后娘娘退了,大家也就稍整仪容一一散去。
竹笙扶着太子从宫中出来上了回府的马车,坐在车上,萧憬琛头靠着车窗,闭着眼睛道:“东西备好不曾?”
语气中倒是十分清醒,若不是车厢里酒气浓郁,竹笙都快觉得太子其实根本没醉。
他忙回道:“一直备着。”说罢从袖袋里掏出了瓷瓶递给太子……
……萧憬琛晕晕乎乎地被马车从宫城送回六皇子府,再晕晕乎乎地被架着送回了清澜苑。
银月是月满渐缺的凸月,但清辉不减,带着天幕中的点点星光,将石板路照耀得分外明亮,预示着明日又是晴空万里。
萧憬琛一身酒气推开门,循着内间那豆大的烛火而去,轻轻坐到床沿,虽然呛他呛得厉害,但知道他夜里会来自己这边睡,顾云还是给他留了灯。
他的阿云这般好,上辈子自己怎么就不珍惜呢?
极有眼力的竹笙将人送进屋便退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屋里只有萧憬琛和沉睡着毫无知觉的顾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