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怔怔看着一身血迹的龙婆,颤抖的嘴角隐隐念了一声“母亲”。心底那狂乱的声音忽地又猖狂起来:“杀杀杀,将她们全部杀光……哈哈哈……”
李青山瞬间双眼暗红,杀气暴涨。大喝一声,拉开长弓往龙婆又是一箭。众女兵无枪在手,不能使用龙影枪,遂以身躯挡箭。一个倒下,另一个又顶上。
龙婆身受重伤,站立不稳,无法阻止众女。李青山一连三箭射出,地上便躺了三个女兵的尸体,急得龙婆老泪纵横。
李青山异常恼怒:“你们既然不怕死,就只管为她挡箭。我体内真气用之不竭,看你们能挡多少箭!”说罢,又拈起一箭。
忽然间流波城方向传来骏马嘶鸣之声,声音清亮入耳,竟是压过了战场的喧嚣。龙渊与流波山两方士兵俱都向马鸣处看去。
只见一骑飞尘如箭而来。
一匹漆黑的乌雏马异常神俊,四蹄拨转,好一阵风驰电掣。那马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脸色苍白,尤似大病缠身。他手中挥舞一把漆黑古剑,紫色剑光纵横飞腾,杀得蛇魔兵血肉横飞。
那少年背后另有三人,俱是手持长枪,用的是半生不熟的李家龙影枪术。他们紧随青衫少年,深怕落后半步。
青衫少年一马当先闯入“八门伏杀阵”,竟是轻车熟路,直到大阵中心。只见他手中古剑“嗡”一声脱手而出,在李云箫身旁飞射三匝,偌大的巨蛟瞬间被斩成数截。李云箫自空中坠落,被那青衫少年飞身抱在怀里。她兀自迷迷糊糊,好似身处大梦之中,呆呆看着眼前那张清俊的脸庞。
李青山稍一迟疑,收了长弓望着青衫少年:“臭小子又是你,你究竟是何人?又来坏我好事。”
青衫少年眼中精光迸射,高声道:“我乃逍遥派飞凤楼楼主张凤鸣座下首席大弟子凌霄……”他以真气入音,绵绵不断,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李青山一愣,暗道:“这小子几日不见,修为竟是又高了不少。”
这时,凌霄身后三人俱已来到,与剩下的五个女兵守住四方。
李青山冷笑一声,没入军阵之中消失不见,空有一个声音喊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走得出我的‘八门伏杀阵’!”
凌霄一笑:“老子进得来就出得去!”
李云箫如梦初醒,怔怔看着凌霄,眼泪源源不断往外流:“小混蛋,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么?”
凌霄低头,看她发髻散乱,眼角垂泪,不由得心中一痛,眼圈通红,紧紧抱住她道:“云箫!我的好云箫!你不是做梦,我找到你了!”
云箫缓缓捧着凌霄的脸,情不自禁,竟将世间一切抛之脑后,贴脸便向他吻了上去。凌霄只觉浑身酥麻,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的愉悦。
“咳咳”忽听龙婆一声咳嗽,二人这才急忙分开。李云箫发现自己失态,面红耳赤,娇羞可爱。便是凌霄一向苍白的面容,似乎也现出一抹红晕。
龙婆瞪了李云箫一眼,望向凌霄:“你就是云箫在中土认识的朋友凌霄?”
凌霄一笑:“晚辈凌霄,见过前辈。”
龙婆微微点头:“你与云箫之事,容后再说。”又问道:“你识得‘八门伏杀阵’么?”
“那有何难!”凌霄淡淡一笑:“此阵由八卦阵演变而来,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本来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可是那老小子故意将八门颠倒,咱们若按寻常破阵之法,就上了他的当啦!”他自幼跟随九公学习阵法,研习“天眼玄光阵”十年之久,对于阵法一道自是浪熟于胸。
龙婆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脸上一喜:“那要如何破阵?”
凌霄笑道:“只需反其道而行之!”
李云箫也笑道:“奶奶放心,这小混蛋别的本事不行,推推算算的本事可是谁都比不上的。”
凌霄将乌雏马牵来,递给云箫:“你与奶奶上马!”
李云箫很少看到凌霄这么严肃,心知若要破阵突围,定还有什么极大的难处他未言明,不敢再违逆他的意思,忙扶着龙婆上马。
凌霄将破阵之法告知众人,自“开门”杀出,又从“休门”杀入,最后打出“生门”,则可破阵而去。包一笑、刘大脚、赵青牛当先开路,五个女侍卫与李云箫护着龙婆向开门杀去。
凌霄却飞身跳入“惊门”之中,他左右四顾,推算李青山隐身位置:“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虚其中心大将居之……”遂以四大阵推演下去,分辨出八门小阵,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
推算片刻,“生门”玄武大阵中,风扬、云垂二阵比其他六阵变化更为灵活。他心中一动,那老小子定是在此二阵之中主持。当即提起古剑,运起“迎月剑”一步飞入风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