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祥的体内的确蕴藏着庞大气乱难控的内力,且他无法将内功发挥得当……“是哪个人传他内功?”莫不飞微微眯眼,又气又恼地嘟嚷着:
“竟然不顾他是否适合练这种可怕的内功,也不事先调养身子,难道不怕他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了吗?”
这几日,他虽被奉为上宾,但见着凤鸣祥的机会并不多,反而是沈小鹏的娘亲来得较为勤快,每天必定送补品来,还张着水汪汪的大眼上过着他喝下去。
“再喝下去,我迟早会内出血。”他身强体壮的,没病没痛,天天喝补汤,是找死。
说人见人到,莫不飞听见细微的哭声,心中一惊,左右张望,瞧见一株老树,他跃上树。藏在树身之后,小心翼翼地瞧见沈绣娘由远而近地跑过眼前,泣奔而去。
“我最怕女人是泪坛子了。”他喃喃道。
这几天他总算见到什么叫作泪美人了。每回一提到他救了小鹏的命,她就边说边感激地哭起来,一哭,没有一个时辰是不会结束的;更不幸的是,每回她端补品来,就会提上这么一回。见她跑远了,他才跳下树,拍拍衣袖,举目四望。
天水庄占地极大,他一路闲逛,早就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反正……我只是走走,散散步而已。”他说服自己。
瞧见左侧有一座楼园,朱漆的大门有些年久失修,拉门的铜环紧紧被铁链缠住,摆明了不能随意进入。
“非经许可,不准入内,换个解释,便是内有秘密。”他咕哝道。他的好奇心一向不重,至少秘密若是余沧元或者沈绣娘的,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若是凤鸣祥的——
他不自觉地举步欲往左侧而行,忽地,一道童稚的男声喊道:
“恩公,请留步。”
莫不飞瞧见一个白净的小男孩,约莫十岁左右,正往自己跑来。男孩的怀里还抱着几本厚重的蓝皮书,却不见气喘。
这小孩的基础功练得真好,莫不飞忖思道。见小孩跑到自己面前,他直觉露出傻笑。
“恩公,那是禁地,不能随意进入。”沈小鹏解释。
“你叫我恩公?”
“恩公,那晚要不是你救了我跟鸣祥,只怕现在小鹏也没有办法在这里说话了。”小脸上充满认真的神情。
“哦,原来就是你啊。”莫不飞搔搔耳。老实说,他压根将这小鬼忘了。“对对,我想起来,你是沈夫人的儿子嘛。”娘跟儿子的个性还真差很多。
一听他提及自己那个爱哭的娘亲,沈小鹏的脸色就有点难看。
“恩公,方才你有没有瞧见我娘?”沈小鹏不情愿地问道,垂下的眸子悄悄打量凤鸣祥跟余沧元嘴里谈的这个莫不飞。
那夜,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跟鸣祥的安危上,没有细看过救命恩人的脸,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圆大的月亮下,他抱着鸣祥宛如一只大鸟般在屋顶上飞来飞去。
如今近距离细瞧之下,只觉这恩人比起自己也不过大上七、八岁而已,他娘都二十六了,鸣祥怎能撮合他们?
莫不飞见这小男孩的眼底隐约有敌意,却不知敌意为何而来。他正要开口告知沈绣娘的下落,忽地听见细碎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糟!”他脱口叫道,附近大树仅能藏身一人。他抱起惊呼的沈小鹏,又像大鸟一般飞跃过被称禁地的朱漆大门。
“我的天!”沈小鹏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嘘。”莫不飞飞落在门楼之上。
沈小鹏的功夫尚在基础,从来没有飞到这么高过。他强抑惧意地回头瞧一眼禁地之内荒废的庭院与楼宇,从禁地内吹来的风……让他头皮发麻。他抗议道:
“这里是禁地,不可以……”话还没说完,大掌紧紧捂住他的小嘴。他要挣扎,莫不飞压住他的四肢,让他无法施展余沧元教的小擒拿手。
余叔叔不是说恩人的武功跟鸣祥一样是三脚猫吗?为什么他连恩公也打不过?
“莫公子!莫公子!”
那是婢女小春的声音,恩公在躲什么?沈小鹏心里正觉讶异,一个念头闪过,难道,小春有问题?
“这儿也没瞧见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哪去了?”婢女婉儿的声音。原来,有问题的不止小春一人?沈小鹏张大眼,抬头注意到莫不飞懊恼的神色。
事情似乎很严重……
“嘻,没见过这么会迷路的男人,昨儿个他还向我问客居在哪儿。明明他绕个回廊就到了,他还傻楞楞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啊?沈小鹏瞠目。迷路?
“岂止傻楞楞的,他的笑好可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