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天天送补品过去啊。”她喃喃自语,余沧元闻言又从账本里抬脸瞧着她。“怎会没有任何感觉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让绣娘看上两眼的男人,要是错过,怕要抱憾终生了。”
绣娘是个傻气人,夫婿都死了十年,她却不曾放下心看别的男人一眼,只知守着一个小儿子。
她注意到余沧元莫测高深地凝望着她,她轻叫一声,笑道:
“哎呀,什么时候我又开始学起他自言自语来了?”
“他是个毒瘤。”余沧元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男人只能靠外貌骗人,你虽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小心收好你的心。”
说得好像她会喜欢莫不飞似的。她微笑:“你放心吧,我跟你一样,早就死了心。”她站起身来,明明累得很想睡,偏又难以入眠。“绣娘她夫婿的忌日快到了,一个妇道人家出门买纸钱金泊总是不妥,我跟她说好了,过几天我陪她一块去。”
“过几天?”他沉吟一下,忆起几天后有生意要谈。
“才出门半天,不打紧的,不需要你时时陪着。”她温笑道:“我在外头叫龙不祥,是个跟人说女扮男装也没人信的假男人,没要紧的。”
是没要紧,他让鸣祥跟着他出去过几回,的确没有人质疑她就是凤鸣祥。
他沉默了下,道:“你一切小心。”
凤鸣祥笑了笑,走出书房。房外,一片春天气息,“如果庄园也有喜事就好了。”她喃喃道。极端盼望刚送走的司徒寿能够得到幸福。
她才走到院外,突然见极远处一片黄沙滚滚,飞卷入天。
她眯起眼想看仔细。
“搞什么啊?”那片黄沙呈一直线地向这里卷来,她呆了一下,终于看见黄沙中奔跑的人影。“莫不飞?他又在搞什么?”
天啊,他的速度快得可以,刹那间已及时煞住在她面前,黄沙袭面,她赶紧开扇垂脸遮沙。
“凤鸣祥,你是女人?”莫不飞直接问道。
咦?她抬头瞧他。黄沙之中,他清俊的面貌显得十分认真,异样的情愫很紧张地盘旋在他的眼里。
她很小心地退了一步,沙尘入鼻,她连呛了好几口;莫不飞见状,赶紧用力挥开她四周的沙尘。
“对不起,我跑了整个庄子,好不容易才找着你!”
“啊,你跑了整个庄子?”整个庄园走快,一天都不见得走得完哩。
“我……”他的脸颊微微红了,呐呐道:“我又迷路了,找不着书房,所以干脆绕着庄园跑,想总会让我找着的。”
凤鸣祥闻言,一时说不出话来。书房并非在庄园最外向的东南西北、而是在园中偏中的地方,那就是他绕了庄子外围一圈再缩一圈了?
“哈……哈哈……”怕失礼,连忙掩嘴直笑,笑得难以控制。没见过有人找个人会找成这样的。
难怪他一身风尘仆仆,头发几乎沾了一堆黄沙。他跑得倒是挺快的,快到她方才以为是哪里来的龙卷风呈直线往自己扑来呢。
她笑得差点流眼泪,忍不住蹲下来拿着扇面遮着笑声。
“很好笑吗?我跑了一下午,天就快黑了,我还以为会来不及……”
她笑着从扇后露出一双眼,看见莫不飞哀怨地眼着自己蹲下。这个男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还要会耍宝,啊,应该说,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遇过像他这种会直接反应情绪的人类。
“来不及什么?”她笑问。
“来不及……阻止恶狼扑羊。”他的桃花眼委屈地注视她,还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她有没有不对劲之处。
“恶狼扑羊?”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抱怨着。
她眨眨眼。“莫兄弟,你等等,让咱们一件一件的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
即使早知她是女扮男装了,一听她亲口确认莫不飞仍微受打击的。
“我……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