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的心是偏向曦姐儿的,老安人这么说话,梁氏心里听着也不舒服。
“曦姐儿她从小就拧,说一不二的。要不还是问问浙哥儿,看曦姐儿跟他说了什么?”梁氏出主意道。
浙哥儿成亲的日子渐近了,忙得脚不沾地的。
听着老安人喊他过去,心知是曦姐儿的事情,便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曦姐儿还真是要强,说了不来他这里,还当真是一步都不踏进来。
张令浙既觉得惋惜,又觉得内疚。
一面是生母,一面是帮了他很多次的曦姐儿。他夹在中间,觉得特别难做。
可转念一想,即便曦姐儿不跟他往来,也不会缺衣少食,也不会过得困顿不堪。可若是不将生母接到京城来,任她在庄子上受人欺负,说不定半条命全要丧在庄子上了。
相较之下,他只能咬着牙,选择背信弃义,站在范姨娘这边。
其中的挣扎,也只有他自己受着,内心的焦躁煎熬,也只能他自己忍着。
范姨娘不肯出屋子,她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别的指望,只盼着你们兄妹都好,我就高兴。年轻的时候还想着为子女争一争,现在我没这个本事了,只能靠着你们自己争气。我好好替你们守着家,安安分分地不出屋子,不给你们丢人就是了。”
一句话说的张令浙莫名地心酸。
他重生之后,曾经想着带母亲她们逃离张家,带着她们避难,带着她们过更好的生活。
现在,他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不说,还忘了初衷。
曦姐儿说,齐鹿鸣不可能再像前世一样,做出伤害张家的事情了。可张令浙却不敢放松警惕。虽然查不出张家是为了犯了当年的事,但是只要盯住齐鹿鸣,一切就都会有转机吧。
可是偏偏他又跟曦姐儿弄地这么僵。
连个盯着齐鹿鸣的人都没有了。
范姨娘跟晴姐儿正坐在小杌子上,不知编什么东西。看张令浙出神的想事情,范姨娘的心里觉得莫名地踏实。
三个孩子里头,好歹有这么个争气的。心思深,知道想事情。
渝哥儿和晴姐儿都想的太简单,到时候少不了她还得替这两个孩子操心。
“浙哥儿,快去吧,别让你祖母等着。”看张令浙还愣着,范姨娘出声提醒道。
她的嗓音已经没有当年那么玲珑婉转了,声音里带着沙沙的响动,就像是在磨菜刀一般。
张令浙听着,却觉得格外悦耳似的。
母亲肯说话了,这便是好事。
晴姐儿也抬头看着张令浙,催道:“二哥哥千万不要磨蹭,免得到时候老安人给你脸色看。”
每次她请安迟了,老安人都会好生一顿脾气,还会罚她做些擦桌子什么的。
晴姐儿的好心提醒,让张令浙心上像是被扎了根针一样,提醒着他,他们都不能像晨姐儿和曦姐儿那样真正的讨老安人喜欢。因为他们是范姨娘的孩子,是庶子。可如今,张延远没有续弦的打算,老安人就不得不重视他和渝哥儿。
他要想做什么,得趁早才行。
“好,那我先去了。”
等张令浙走后,范姨娘停下手里的活儿,抓着晴姐儿的手,心疼地问道:“老安人她总是给你脸色看?”问完又觉得自己可笑,懊悔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拖累了你们。”
“母亲,您刚说好不提这事了,怎么又提了。老天爷让我们做您的子女,是我们的福分。要是让我换个身份,我还不肯呢。”晴姐儿安慰道。
她说的真诚,范姨娘听得直落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