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早已放开了关云飞的手,看到这些人好笑的举动,不禁拍手大笑,关云飞见她天真烂漫、毫无心悸,看着她欢快大笑的样子,也忍不住大笑。
那女子边笑边道:“好啊好啊,爷爷真高明!快让他们转圈啊。”韩三仙莞尔一笑,随即手中方向顿转,飘出一股清柔婉转的琴音,便似天空中的云朵,变化万千,似开似合,似马非马,似虎非虎。
这琴声加杂着一种山川回荡之气,让人看到了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生生不息、源源流长的壮美,又让人感觉到了雪山的茫茫飞雪,将全山盖没,一片雪白,皑皑的飞雪在天地间飞舞,肆虐的狂风卷动着白雪,这白雪犹如翩翩起舞的飞蝶,在天地间舞动,一股自然清新之意尽透琴音。
这些锦衣卫跟随着琴声的音律,转起圈来,只见他们丢下了手中的长剑,双手举向头顶,不住地舞动,身子不住地转圈,一圈比一圈快,一圈比一圈转得乱,待到最后,已经不再是圆圈了,只见那些锦衣卫被转得头晕脑胀,身子摇摇晃晃,不停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刚才运动激烈,体力消耗过甚。
那女子见到锦衣卫这般狼狈的样子,笑得更欢了,笑到后来捧腹大笑,关云飞见到这些人被弄得有如女子一般,加上这少女笑得清脆动人,不禁也笑得异常欢愉,把身上的伤,爹娘的仇,暂时忘却了,尽情的欢笑。
虽然仍然靠着宝刀支撑,但此时心情欢畅,他心中的伤痛,身上的剑伤,早已好了大半,更何况眼前有如此美貌动人的女子在欢笑,再大的伤痛,再深刻的仇恨,也能暂时忘却,享受着这一时的欢愉。
那女子笑得甚欢,笑得灿烂,笑得天真,无拘无束,似乎永远都是快乐的。她正值豆蔻年华,与爷爷朝夕相处,这韩三仙武功高强,天下之大,能是他对手的甚为稀少,她有如此高强的爷爷的保护,还能有什么烦恼呢?
韩三仙琴术冠绝天下,琴音动人,琴声摄人心魄,于不知不觉之中控制人的行动,控制人的行事,让人不由自主,做出常人无法预料的举动,贻笑大方。这份功力,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人人忌惮,这女子能有此爷爷,真是大大的幸事,天下之大,无人敢欺负她。
若是真有人对她欺凌,韩三仙必定以这张琴来对付这人,这人无论是武功高强,还是武功低微,下场必定很惨,韩三仙岂能让歹徒欺凌他的亲孙女?若是有人对她图谋不轨,真如太岁头上动土。
韩三仙和她孙女朝夕相处,已过了十七年,这十七年中二人过得甚为欢愉,从未遇到过任何灾难,韩三仙虽然已年过九十,但童心未抿,时常给孙女讲些笑话,讲到欢喜之处,二人开怀大笑,欢喜至极。
韩三仙琴音动人,每当琴声响起之时,孙女对这悠扬灵动的曲声甚感吸引,韩三仙看到孙女如此喜欢琴声,便想出了将琴声之中加入曲声,以琴声衬托曲声,以曲声轰托琴声,二者相互映衬,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琴声和曲声相互混合的风景。
这琴曲结合的意境,将这瑶琴和少女优美的柔声相结合,变成了独特的声曲,飘荡在天地之间,让人如痴如醉,既被这变化万端的琴声吸引,又被这婉转悠扬的少女柔声所倾倒。
这琴声如水,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生出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了一轮明月,又好似漆黑的夜幕中万颗繁星点烁,琴声变化万端,包罗万象。
众锦衣卫随着琴声的支配,转动着身躯,韩三仙稳坐在地,轻抚琴弦,双手有如潺潺的溪流,轻轻拂动琴弦,琴声自他手底下传出,时而欢快,时而柔缓,时而激越,时而空灵。这二十八名锦衣卫身不自主,任他摆布,转得天昏地暗。
韩三仙琴音忽变,此刻便如千军万马,驰动于疆场之上,琴音皆是刚猛之色,有股“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大气,又有一股“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突然,但见那些锦衣卫狂扭着身躯,突然二十八人尽皆发出怪叫,几乎是异口同声、毫无间隔,声音清脆,又略带浑厚。
那叫声过后,这二十八名锦衣卫突然齐齐用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摸索了一会,突然移动双手,解开衣扣。那女子见到这些人突然一起解开衣扣,料想接下来的必定不堪入目,便转向身后,投入关云飞的怀里,她的头紧紧地贴在关云飞的胸口,那双如玉般的晶莹小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
关云飞只觉一股热气在胸前升腾,全身便充满了一股暖意,她的手很柔软,也很温暖,在他的腰间,关云飞便觉得这双手就似棉花一般,非常舒服,非常柔软。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也从没有此刻这般奇妙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面对这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自己究竟该如何?这一瞬间,他似乎呆了,似乎已忘记了自己,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只感觉她吹气如兰,身子柔软,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心动。
这股香气虽然在少女握住他手的时候已经闻过,但此刻二人相靠甚紧,如同一人,这香气又变成另一种气息。关云飞只觉这股香气扑入鼻中,使得他心神开阔,清爽无比,这幽香扑鼻,格外振奋精神,他从未有此感觉,或许这便是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他从未闻到过的幽香。
关云飞右手拿着青龙偃月刀,左手不由自主地搂住这女子的纤腰,当他的手触及少女柔软的腰部时,只觉得她的腰部柔软如棉花,要多柔软便有多柔软,这种感觉也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此亲密得接触,他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做了。
而此刻,他的胸前真真切切的便是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少女,少女的胸膛似乎在起伏不定,她吹气如兰,让人感觉到这清香的气息,自胸膛透入,经过心脏,随着血液,流灌全身,一股暖意顿时传遍全身。
关云飞的左手起初还搂得不甚紧,但此刻他的手已然紧紧地搂住少女的纤腰,似乎是一对相别数年,乍又重逢的恋人,用这样的举动来慰藉数年来的相思之苦。
少女的纤纤玉手也紧紧搂着关云飞的腰,一动也不动,二人已然沉浸在如此甜蜜,如此恍然如梦的氛围中,似乎天地之间已无他物能够拆开二人,二人紧紧的搂抱着,全然忘却了在他们前面还有一场战斗,还有一场有点可笑又似乎有些凄凉的战斗。
第五十三章 十面埋伏琴音断(上)
这二十八名锦衣卫被这琴声摆布,各个解开了衣扣,将上身衣服尽数脱掉,留下光秃秃的身子,但见他们还舞动着双手,便像黑夜里的野兽,一片狂吼,让人不由得生了惧意。
这些人虽脱了上衣,但似乎旁若无人,各自以为这是件好事,继续舞动着身躯,扭动着那看似很柔软却不柔软的腰,随着那件件衣衫的脱光,此时夕阳的余晖并未散去,这霞光透过树林,照到这些人的身子上面,没有了衣物的遮掩,这蜡黄的皮肤便在这霞光的映照下,闪现微弱的光芒,虽然很微弱,但足已让人看到那些锦衣卫身上的伤。
只见他们身上各个有着十几道伤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或新或旧,这些伤痕有的在颈上,有的在腰间,有的在胸前,还有的在背后,几乎身上每一处都有一道伤痕。
足见他们早已受到过不少惩罚,这每一道伤痕或许便是每一次办事失利的写照,或者不只一道,也许每次办事不利,魏忠贤便用皮鞭抽打他们的身躯,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的伤痕,也许一次失利便会增加几道伤痕,让他们痛苦不已。
但这些人虽受这般曲辱,为何还会跟着魏忠贤?难道魏忠贤有股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么?他们或许想逃走,或许也有能力逃走,但他们不敢,魏忠贤的眼线遍布天下,几乎每一处每一地都有东厂的爪牙,或许在茶楼上,在街道之中,在来往的船只上面,甚至在每一个帮派之中,也藏着东厂的爪牙。
魏忠贤的势力遍及各地,若是有人逃出,他的势力便会发动,在全天下搜查此人,即使逃得再快,躲得再隐蔽,也会被他们捉回。
这不是神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因为魏忠贤的势力实在太大,这些锦衣卫若想逃,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也躲不过,逃不过他的掌心。
终有一日会被抓到,到时候的下场比现在还惨,还恐怖,因为已经有很多人走上了这条路,但终究还是未能走完,他们的下场,这些锦衣卫见得多了,他们不愿再走那些老路,即使被打被骂,也早已习惯了,起码生命还在,还有一点点的尊严可以让他们骄傲。
这些锦衣卫早已麻木了,他们已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不管如何艰难,如何恐惧,哪怕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