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飞和韩灵儿见她如此神神秘秘的,哪里肯舍弃她而去,便即在她后面悄悄地跟着,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紧紧得盯着她,看她究竟要揣着这饭菜送往何处?
这女子一路向西,穿过一片树林,这树林虽是不大,但若想在半个时辰之内自东向西地穿过,也绝非易事,但这女子手里揣着沉重的饭菜,脚下似乎奔驰不息,便似长了四条腿一般,虽不如马儿奔驰迅速,但这份速度,已是常人所不能及。
关云飞和韩灵儿全力跟踪,也是他们二人平素习练轻功,脚下功夫也绝非平常,离那个女子始终不出十丈之内,那女子一直向前走,似乎也未发现后面竟然跟着两人。
她穿过了那片树林,又经过一座石桥,桥下流水淙淙,但二人也无心欣赏这水流,只紧紧地跟着她。那女子过了这座桥,折而向北,又经过一条林荫小道,道旁植满笔直的杨树,那白杨树的枝干片片向上,力争上游,就好似一个不屈的士兵,永不放弃,站在这道路两旁,保护着道上的行人。
那女子穿过这条道,向西转弯,行不久,一座茅屋便呈现在关云飞和韩灵儿的面前,只见这茅屋是用茅草搭成,屋前围着一圈篱笆,将这茅屋包围在当中,屋前有一堆干草,似乎是烧菜生火之用,二人见到这般情景,心中一阵呆滞。
他们万料不到这女子竟然会到这破烂不堪的茅屋来,真不知这屋中究竟是什么人?要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舍得让他住在这破茅屋中?只见这茅屋临水而建,若是提水,这是方便至极,这方圆几百里内,人迹罕至,寂静无比,端得是偏僻之地。
那女子推开门,在她推门的瞬间,只听她温柔地叫了一声“娘”,这一声“娘”让关云飞和韩灵儿心里一震,难道这屋中的人是她的娘?她做的这些菜竟然是做给她娘吃的,那先前的那番猜测便完全错了,这屋中根本不是她的丈夫。
这女子的娘究竟是何人?竟然会住在这破茅屋中,这女子既会飞刀绝技,又会烹调绝技,难道这屋中的人便是当年那位让先皇倾心的女子?难道她真的没死?这诸般疑问,尽数袭上心头,随着这女子的一声呼叫,二人越来越好奇,均想知道这屋中究竟是什么人?
韩灵儿轻轻道:“你说这屋中的会不会便是当年的那位女子?”关云飞低声道:“我想这人多半便是她了,从这女子的飞刀和厨艺来看,这女子的娘便是当年先皇所遇之人。”
正说完,只听得屋内传出一声阴沉而又清脆的声音:“欢儿,你回来啦,快进来,让娘看看,今天又做什么好菜了?”从这声音判断,屋中这人定然是位老人,声音阴沉,又透出一股历经沧桑后的淡定。
她说话不紧不慢,但她的话语之中充满着对这女子的关怀,显然二人的感情甚为深厚,这女子经常做这些绝世的美味,行过几百里路,从那家客栈到这茅屋,送饭菜给这老妇人吃。
关云飞和韩灵儿对这屋中之人甚是好奇,二人渐渐走近,在茅屋外隐伏,窥探这一老一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第六十一章 陈年旧事堪回首(上)
关云飞和韩灵儿匍匐在这座茅屋之外,细细地听着她们的谈话。那女子道:“女儿做了娘最爱吃的几道菜,我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好的呢,娘尝尝女儿的手艺,看女儿的手艺最近进步了没?”
那老妇人道:“欢儿,娘也不用尝,你的手艺比娘以前这个时候的高明的多了,这几道菜肯定是做得又好吃又能让娘开心。这几天来,你的手艺确实进步了不少!”
那女子好像笑了,只听她说道:“娘就别夸我了,我的手艺哪能和娘年轻时的相比啊,我能及得上娘的三分之一,那便是我的造化了。”
那老妇人微微笑道:“好了,欢儿,我们母女俩也不用相互吹虚了,青云客栈今天又有些什么人住进来了?”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话,心中疑窦又生:她怎么会问青云客栈的住店情况?她好像对这客栈非常关心,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位老人如此得关心这家客栈?难道她便是当年的那位飞刀女侠?
但是先皇已死数十年,她关心的是什么人?这人难道和先皇有关?或许她等的人和当年屠灭青云帮有着莫大的联系,才使得她如此关心?这种种疑点袭上心头,让人费解。
只听得那女子答道:“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人到这客栈,只是来了三个比较另类的人。两男一女,一个是精壮男子,他身上背着一把宝刀,似乎是天下绝少见的宝刀,刀很宽、很厚,这男子似乎受了伤。”
那老妇人突然打断她的话,道:“青龙偃月刀,这把刀定是关家的家传宝刀,这男子多半便是关家的后人,看来关家此刻已遇到了危险,若不是这样,这把青龙偃月刀决不会重现于江湖!”
关云飞听到母女俩的谈话,心中一震,这女子怎么知道我们进入青云金客门的?难道她早就在暗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难道全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老前辈竟然能从她的描述之中,迅速判断我身上背的便是青龙偃月刀,还就此认为我关家遭到了危害,这老前辈果真非同小可。
这番推测真是大胆至极,不出茅屋,便能认定外面之事,这等智慧,实非常人所及,想不到她这样一个老妇人,也竟然胸中藏有无限玄机,令人钦佩!
这女子道:“那位姐姐长得真是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这位姐姐身上,真是恰到好处!”韩灵儿听到她夸赞自己,心里着实欢喜。
她的双眼望向关云飞,眼神中泛着柔情蜜意,此刻关云飞也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眼神中也是充满着柔情蜜意,二人静静的望着,脸上泛着笑容。
老妇人道:“欢儿,天下竟有别的女子比我的好女儿还要美,这倒出乎我的意外了。欢儿在娘眼中便是天底下最美的!你再说说还有一个人长什么样?”
那女子道:“还有一人是个老前辈,他全身雪白,白的头发,白的胡须,白的眉毛,就连他的衣服也是白的。更奇怪的是他背着一张瑶琴,似乎这琴便是他的兵器,看他眉宇间透露的昂然正气,似乎是位在江湖上声名显赫的老前辈!”
那老妇人突然失声道:“你说他背着把瑶琴?这把瑶琴是不是十七根弦,而且琴身巨大,足有他大半身长?”那女子道:“是啊,娘怎么知道的,就像亲眼瞧见的一般!”
关云飞和韩灵儿听到这老妇人失声询问这张琴,不禁吃了一惊。难道这人曾经认得爷爷?她对爷爷的琴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它的长度也估摸得丝毫不差,难道她在以前曾经与爷爷相识?难道她和爷爷是好朋友?
又难道她和爷爷有过大战,她才这般记得清楚?爷爷的琴术冠绝天下,与他结仇的不计其数,她与爷爷结仇,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老妇人缓缓道:“欢儿。我有件事情从未告诉你,这件事关乎你的身世,你不是经常问我你的爹是何人吗?现在已到时机,该将一切因果解决了。”
韩灵儿听到她这番话,心中怦怦直跳,为何这位老前辈听到爷爷便即失声相询,而且她又说这女子的身世透着曲折,难道这跟爷爷有关?
难道这女子是爷爷的女儿?但爷爷此时已近七十,这女子和我一般年纪,这决无可能的!若是如此,她岂不是我的长辈了?
那女子惊道:“娘,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我的爹是谁?当我问起时,娘始终不说,今日娘终于肯说了。不知欢儿的身世怎样,还请娘明说。”
那老妇人道:“这话得从十七年前说起,当年一对夫妇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在江湖上也做下了不少好事,得到天下各路豪杰的称赞,他们的事迹在当年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英雄豪杰终遭天下黑道上的杀手群起追杀,这些杀手各个黑布蒙面,均是天下杀手中至高的。
这夫妇二人被这些人追杀,身边还带着个孩子。当他们逃到这里的时候,已是精力枯竭,身上刀伤剑伤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