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长舒了一口气,情绪终于回归正常。
等段颂飞挂了电话,他便转头道:“病你也探过了,我又没瘫痪,不用人陪,早点回去吧。”
“你可算说话了。”段颂飞激动地往前移,完全忽略了时寻言语间的内容,“你出去见到他了?”
时寻不情愿地“嗯”着。
段颂飞又问:“你替我道歉后他没说什么吧?”
时寻不想再提刚才的事,只心虚地应了一声。
“那就好。”段颂飞这才堪堪放下心来。
他从茶壶里倒出一杯热水递给时寻,言语间有些忧心:“你的结婚对象真是那个人啊?”
时寻接过纸杯,险些烫了手,就转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怎么了?”他问。
“你怎么想的,找个医生结婚?”
面临他奇怪的话题切入点,时寻一懵:“医生招你惹你了?你今天说话好奇怪。”
段颂飞拖着凳子往时寻床边靠近,一本正经地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程序员配医生,ICU里手拉手。”
时寻:“……滚。”
段颂飞双臂环胸,煞有其事地说道:“你们两个这种职业的工作强度是闹着玩的吗?以后抽空搞那个都费劲。”
“啊?”时寻完全没弄懂他话里的指代,“那个是哪个啊?”
段颂飞向前倾身,声音也压得低了些:“还有什么?做、爱、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落入耳中,才从时寻脸上退场没多时的红晕重新攀附而上。
“闭上你的嘴吧!”
“嘁。”段颂飞冲他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是男人,你实话实说,这不是个值得思考的事吗?”
时寻一把扯起枕头,直冲他扔了过去:“你赶紧给我回去吧!”
段颂飞捞起险些掉在地上的枕头:“怎么还恼羞成怒呢?”
言谈间,手机再次响动。
段颂飞脸色一变,忙把枕头放在了时寻床上:“我去,我真得走了!老板找我,你明天手术我再来啊!”
时寻按住渐渐下滑的枕头,憋在心头的那口气终于在段颂飞离开后顺了些许。
他和柏沉故现在,哪里是需要考虑这种事的关系。
他平躺下来,拉扯被子盖过头顶。
半梦半醒地睡了一下午,时寻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
他环视一周,发现床头处正摆着一个饭盒,盒盖上的便签纸上只写了送达时间,但他很难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今晚十点之后就要禁食,手术后还不知道过多久才能吃饭,时寻只好硬噎了些。
饭后,他去了趟洗手间。
医院的男女卫之间隔音效果很差,站在男厕里也能听到女厕里的交谈声。
“今天肝胆外轮到谁值夜班了?”
“柏医生吧。”
正在洗手的时寻一愣。
柏沉故连值两天夜班,又偏偏是在他住院后……
“怎么又是他?他昨天不是刚值过吗?”提问恰到好处地与时寻心底的疑问吻合。
“昨天是帮钟医生值的,他老婆最近天天和他闹呢。”
“我怎么感觉他们科室谁有事都是柏医生代的班呢?他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