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心慌地双手捂住本子:“别人的日记本怎么能随便看呢?”
柏沉故淡定地收回眼:“没看,只是在问你。”
时寻紧张的神经缓缓放松,压在本子上的力道也随之轻下来。
柏沉故漫不经心地问:“在写我坏话?”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时寻直起身,指着柏沉故手里的本子,生硬地别开话题:“你那个也给我吧,我一起结。”
他不由分说地取来柏沉故先前拿在手里的笔记本,摞在自己的本子上方,悄然隐藏自己的行径。
眼下,时寻俨然丢失了闲逛的心情。
他心虚地在店面里逛了两圈,便和柏沉故一起结账离开。
记忆里校园外的甬路总是格外漫长,如今再和柏沉故并肩同行,竟发现这条路原来这么短。
转弯前,时寻回头看了眼学校,把怀里的笔记本圈得更紧了些。
怀中的两册本子依偎相贴,细碎的声响传入耳中,伴随着清风一并护送两人离开。
下次,等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他一定带着柏沉故重新踏进这里,细致缝补好过去所有的遗憾。
回停车场的路上,时寻缓慢回过神,余光无意扫到了附近的一家药店。
想起柏沉故“受伤”的嘴角,时寻转头对他说:“你在车上等会儿啊,我办件事马上回来。”
他转头走向药店。
没过多久,时寻回到了车上。
他还没坐稳,柏沉故就盯上了他手里的袋子:“你去买药了?哪不舒服?买药之前怎么不先问问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疑问,时寻愣愣地举起口袋,送到柏沉故手里:“给你的药膏,我看你嘴角红得快起泡了,就想着给你买点药,人药店的说一天涂两次,不出两天就能全好呢。”
柏沉故的手掌轻垂,他隔着口袋捏起药膏,翻转过盒面:“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药?”
“因为想哄你啊。”时寻忽闪地眨着眼睛望向柏沉故,“要是过两天你好了,不就不生我气了吗。”
时寻原本只是想说句好听的,能在柏沉故严丝合缝的情绪壳子外撬开一道缝隙就行,却不承想他这一句话说出去,柏沉故的唇角竟明显一勾,眉眼中的不悦也肉眼可见地退散了。
时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的计划明明推进得一塌糊涂,可他却好像真的哄好了柏沉故。
难道只是因为随手在路边给他买了支药膏?
那,那柏沉故未免也太好哄了点吧?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不用那么小心自己的言行?
身旁,柏沉故拆开口袋,他盯着手里的药膏,刚舒展的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注意到那个神情,时寻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昨晚柏沉故的反应,突然又怂了起来。
算了算了,还是缓缓再说,缓缓再说……
在外面闲逛了一天,两人在晚饭后回了家。
客厅里空无一人,柏沉故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让他先回房间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暮色浓沉,切割着走廊里的灯光。
柏沉故敲动书房门,内里的谈话声悄然停止。
“是我。”柏沉故道。
得到应允后,柏沉故走进书房。
“哥,你和嫂子回来了?妈都把嫂子夸上天了,快带我认识认识。”
说话的人是柏沉故的弟弟柏向元。
看他一身西装革履,柏沉故就知道他是被母亲从公司揪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