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探入高空,开始平稳飞行。
咬了柏沉故一口的时寻恍若无事发生,同周围的乘客一起在昏暗的机舱里沉沉睡去。
柏沉故却完全睡不着,视线锁在时寻手里紧捏着的那张纸上,心跳久久难以平复。
时寻在睡梦中左右摇晃,倚靠在柏沉故这一侧。
柏沉故自动偏身向右,让时寻能顺利枕到他肩膀上。
倚靠的力道压下来,时寻搭在腿上的手也随之松了些,露出了纸条的边缘一角。
柏沉故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走眼,便想趁时寻睡着再看一次。
他试探地伸出手,但那张纸条卡得太紧,即便是时寻松了些力,他还是无法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将纸条抽出。
柏沉故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扒动纸张。
最上方的一行勉强露出,书写在上面的字迹浮出水面。
「和时寻亲亲,和时寻抱抱,和时寻做。爱心早餐。」
原来是这样。
柏沉故闭了闭眼,藏匿住心底混乱的想法。
他的心跳频率很快降回正常水平,心口却不由地生出一种难以消弭的空落感。
柏沉故还没抽离手指,时寻忽然开始移动,折叠的纸张刮过柏沉故的指尖,僵凝住他的动作。
“不许抢我东西……”
柏沉故睁开眼:“我——”
他的解释还没完全成形,枕在他肩膀上的时寻忽然蹭动了一下。
摩挲的触感顺着衣物落在柏沉故的皮肤上,抚平了他情绪里不安分的因子。
还好只是在说梦话。
柏沉故放下心,又往时寻的方向小心挪动了些许,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飞机抵达前的半小时,柏沉故叫醒了时寻,防止他因耳压过高而难受。
抵达津松后,他们一起乘车回家。
柏沉故安置好行李,就去了医院值班,而且告知时寻今晚不归。
时寻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客厅里,关在笼子里的小柴不停扒动着笼门。
时寻打开它的门,小家伙就疯了似的往他身上扑,完全不似它的主人一般冷淡。
望着门口柏沉故未收的行李箱,时寻折动攥在手心的那张纸,暗暗嘀咕。
柏沉故该不会是看见他在另半张纸上写的,诸如要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之类的话,所以才故意拿医院当借口躲着他吧?
不过眼下人走都走了,他想这些也没用,他替小“然后”加了点粮,径直走进浴室。
再次回到卧房,看着和走前完全没有区别的床榻,他却总觉得偌大的空荡里少了什么。
时寻从背包里拿出饲养日记,继续记录下去。
他下午耍了个小聪明,也不知道最后收效如何,但不管怎么样,他总还是需要提醒柏沉故的。
他拿出手机,完整地拍好那张心愿单,给柏沉故发了过去。
微信那头没反应,时寻到睡前也没等到结果,只好在发了句“晚安”后轻然睡去。
时寻入睡的半小时后,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动,提示栏上柏沉故的消息跳出。
「晚安,阿寻。」
那条消息以极快的速度被撤掉,换成了和时寻对称的「晚安」。
手机温柔的光晕落在时寻脸上,缓慢地融入今晚的月色。
时寻是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