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时寻就开启了每天偷学做蛋糕,其余时间赶实验室进度的日子。
除了中途去医院拆线,他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看上去极像是老实了。
时间转眼到柏沉故生日这天。
时寻很早就向钟医生打听好了,这天下午是柏沉故的门诊,查完房就能结束工作。
他腾出时间,中午就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脱离段颂飞的帮助独自做蛋糕,只好给自己留下充足的容错空间。
忙活了好久,蛋糕终于完工,虽说和想象中的完成度有一定差别,但也不算太拿不出手。
搞完这一通,时寻才想起几天前柏母寄来的快递。
他找出纸箱,小心地拆开。
脱开内层的泡沫盒,这份礼物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几瓶饮品,北池的地方特产。
红彤彤的汁水挂在玻璃壁上,粘稠地留下长途跋涉的印记,看样子是阿姨手工制作的。
时寻对这种特产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岁以前,只记得它喝起来的时候酸酸甜甜,像极了那时他的生活。
不过,这就是柏阿姨说的惊喜吗?
时寻有点搞不懂,但毕竟是阿姨的嘱咐,他把东西拿出来,放在了蛋糕旁。
等待的时间漫长,时寻注视着夕阳的最后一寸余晖散尽,又等到满屋的感应夜灯全亮。
他趴在桌子上,失落地盯着蛋糕上自己辛苦裱上的花朵。
这个时间还不见人影,时寻就知道柏沉故肯定又加班了。
他很想打个电话问问柏沉故今晚还能不能回来,却又害怕耽误对方的正事。
虽说两人认识了十余年,可这还是时寻第一次有机会陪柏沉故过生日。
但没有什么能大得过抢救患者,生日嘛,以后也还是可以一起过的,只要……柏沉故不赶他走。
他轻合眼皮,感受着门窗里透进来的凉意。
忽然间,密码锁按动的声响传入客厅,回荡在空旷之中。
时寻从桌子上腾起身,定定地望向门口。
柏沉故的影子先人一步走进来,裹挟着夜晚的沉寂。
他伸手探向客厅灯的开关,时寻忙扬声阻止:“等等,先别开灯。”
柏沉故向他看过来,与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作用,时寻总觉得柏沉故看上去很疲惫。
柏沉故没说话,只是放下了即将触碰到开关的手。
他走到时寻对面,问道:“怎么在这儿?”
时寻收回枕得有些发酸的手:“等你啊,自己的生日不会都忘了吧?”
柏沉故眸光微动。
片刻后,他长呼一口气:“你一直在等我回来?”
时寻没直接承认,只是轻笑道:“你加班时间真的好长,再晚些就来不及过生日了。”
柏沉故抿住嘴唇:“临时加了场手术,抱歉。”
时寻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等你是我的事,想陪你过生日也是我的私心,你道什么歉?”
他站起身,拆动蛋糕的外围包装,塑料壳“咔嚓”响动,先前的等待不自觉化作心焦,加快着他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