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还以为秋秋要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听到是这件事,悬着的心才微微松懈。
“知道,无非就是说我报复心强、恃强凌弱什么的,这种话我早就习惯了,没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的。”秋秋用力摇头,指关节压到发白,“郑路怕别人知道真相,在外面说你打他不止是为私怨,更因为你厌恶同性恋,用以迎合当时传出的各种风言风语。”
秋秋的话重锤般敲在时寻的后脑勺上:“……你说什么?”
冷风卷起的枝叶借力敲击窗口,喧嚣的异响无限制地放大,模糊间带他回到高一那年。
时寻呆怔地盯着窗外,出神地看向一片片贴着玻璃窗滑下的树叶。
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暮色西沉,光线式微。
说起来,时寻一整天都没看见柏沉故了,同班的学长告诉他,柏沉故是请了病假。
时寻不放心,恰好最后一节课改成了自习,他打算再待一会儿就逃课提前离开。
逮准机会,他从后门溜走,快速走出教学楼。
时值上课,校园的甬道寂静无声。
时寻不敢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决定绕到后面的小偏门翻过去。
柏沉故家他只去过一两次,路不是很熟,就在他仔细回忆时,意外听到几声不甚明显的呜咽。
他四下环视,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正当他继续向前时,一声清晰的闷哼传来,接着就是呼喊的“救命”。
郑路被咬到缩手,给了秋秋可乘之机。
“你他么敢咬我!”郑路恶狠狠地捂住秋秋的嘴,“你再敢喊一下我——”
猝不及防间又是一口。
秋秋竭力求救,声音嘶哑:“时寻!我看见是你!你救救我!”
郑路惊慌地堵住秋秋的嘴:“你给我闭嘴。”
但显然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落,沉重的书包就从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郑路手上的力道一松,一只手揪着他单侧的肩膀直接将他掀翻过去。
时寻震惊地看着秋秋半裸的身体和层层叠加的抵抗伤,一时失语。
秋秋拼命拉扯衣服遮挡,声音含混不清:“不是的,我是不情愿的……”
时寻快速收回视线,猛地抓起郑路的衣领:“你干什么了!”
“时寻,你别多管闲——”
郑路的话还没说完,时寻的拳头已经不加敛力地怼在了他脸上。
“时寻!”郑路边躲边嚎,“你欠我那么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时寻顿住手。
他从地上揪起郑路,盯着这张不再稚嫩的脸:“郑路,当年被领养是我无法抉择的事,所以我也从来不欠你,忍让多年也只是为了幼时的情谊。”
余光里,秋秋还在蜷缩着颤抖。
时寻攥紧双手,死死勒住郑路的衣襟:“从前我始终觉得你本性不坏,只是缺人引导,可现在我才发现,你连人都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就当我认识的你死了!”
他聚集力道向后一冲,郑路的后脑勺与坚硬的地砖“哐当”撞击。
他压住郑路搪挡的手,再次下拳。
少年人的怒火不加节制,鼻血沾在时寻的骨锋处,反复印在郑路肮脏的脸上。
一切呼嚎求救如同静音,只剩无边汹涌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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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会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