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经过一晚上睡饱吃足,早已神采奕奕、活蹦乱跳,见爷爷,老爹和几个哥哥回来,忙迎了上去。在家的叶老太和范氏也紧随其后。
“爷爷,爹,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按理说他们最晚后半夜就能得到自己平安无恙的消息而回来的。
叶大安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女儿,疲倦又有些无奈的说:“闺女啊,以后别这样吓爹了,不然爹就算身体健壮也要少活几年!”
哎,文月看老爹这幅心有余悸,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他也吓得够呛。
叶老太看一堆老少爷们儿都带着倦色,吩咐范氏:“老大媳妇儿,正好快晌午了,你去做点儿吃的,看他们就是一宿没合眼的样子,等吃完了再去睡一觉!”
四郎朝走向灶房的范氏喊:“娘,我要蒸鸡蛋!我快饿死啦!”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做!”
叶老太看见走在最后的三郎左手衣袖被割破了,上面还有血迹,“哎呀,这是咋啦?受伤啦?”
文月这才注意到她三哥受伤了,她连忙从老爹怀里挣脱出来,“三哥,你们也遇到拐子了?不然怎么会受伤?”
三郎俊朗的脸有丝苍白,见妹妹着急担忧忙说:“不打紧,只是皮外伤而已!”
大郎将手里提着的药拿到灶房,范氏才知道儿子受伤了,连忙给儿子把药煎上。
叶老太看孙子袖子上染了那么多血,心疼的直抽抽:“这伤是包扎了吧?啊?”
三郎牵起她想碰又不敢碰的手,“奶奶,您别担心,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去医馆包扎好了!再吃几副药,外敷内服,保管用不了几天就好。!”
“好啦,回来了就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管是咱月儿还是你们自己都要更加小心才行。”叶老爷子拖着残疾的右腿边说边往堂屋走。
文月跟进堂屋,“二哥怎么没跟你们回来?”
“你二哥刚随先生从北方边城回来,听他说他们记录了当地不少民俗风情,地理河貌,想赶紧整理好这些资料成册呢!昨天下午也只是想回来给家里报个平安就走,哪知道遇到你的事儿!”
文月一听便对她二哥的先生十分好感,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先生不死板,才会这样带自己的学生。
文月又问自己三哥受伤的事儿,这一看就是刀伤。
叶大安看了一眼受伤的儿子对文月说,“昨晚你二哥找到你们后,杨班头就叫人通知我们这边儿收队。我们本想去县衙跟你爷和四郎他们汇合就一起回家,没成想胡县尉竟然让我们再协助衙门把带回来的赵老大所说的那帮人一起抓了!”
文月想了想问:“是赵老大所说的大主顾?”
叶大安点点头,“他刚开始嘴硬不肯招供,后来在县衙大牢里招了,不过也没说出啥有用的信息。只说他们已经约好了今日卯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据他说那买主身边高手不少。胡县尉看我们有些身手,正好大家也都是差点儿丢了孩子的人家,所以叫我们留下来一起抓人,抓到了既能为自家孩子出口气,也算是为民除害。”
原来叶二郎的老师洪先生是位举人,在这文风并不算兴盛,读书考功名都比南方少的北地,一个举人还是有些分量的,地分官也会给几分薄面。
所以在洪先生的引荐下,叶家才能和胡县尉他们一起寻找失踪的孩子们。不然叶家人也只能在县衙干等,或仅靠自家人手找人。
那现在衙门叫叶家协助着抓人,叶家人也不好拒绝,况且想着差点儿被他们带走的文月,叶家男丁也不想拒绝。
文月看了看自家三哥的手:“所以你们今天和衙门的人一起去抓人啦?三哥就是这样受的伤?他们跑了?”
叶大安点点头,却是对老爷子说:“爹,我总觉得今天遇到的人贩子有些不一样,就像二郎说的一样,普通人贩子身边的打手可不会这么有组织,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三郎也觉得奇怪,“而且我听说他们出的价格很高,花这么多的钱就为了买孩子?”
文月听此一说也觉得不合常理,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叶老爷子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儿,“有些事儿也不是咱们能管的,经过这事儿啊,就给咱们提了个醒儿,我们家的人是有些拳脚功夫,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会碰到吃亏的时候。”
叶大安倒是有些自保的自信,那是他这些年走镖真刀真枪干出来的。但想着几个儿子都没有真正的历练过,也不免有些担心。
“你们几个小子,现在我不督促着你们,你们也别给我把身上功夫落下了!以后早上起来都给我在院子里练小半个时辰再说,你们只有有能力自保了,才能保护好家里人!”
三郎今天尝到了死亡迫近的滋味儿,如果不是爹出手,他很可能就会丢了性命。
想睡懒觉的四郎想开口?0?2嚎,不过看到自己哥哥受伤的手,也乖乖的闭了嘴。
文月很高兴家里人有足够的忧患意识,这个世道并不太平,他们多学点儿本领自保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