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子敲敲烟杆子说:“你这老婆子,头发长,见识短,二郎既然说了这些,必然有他的道理,你就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嘛!”
二郎对老爷子道:“爷爷,你说得不错,这事儿还真关系着这边儿救灾的事儿。我在书院的时候,就跟洪先生讨论过此事儿。现在受灾的人原本就多,北蛮人若是日子过不下去必定要跑到北临府边界滋扰生事,到时候我们北安府的粮仓究竟会被允许拿来赈灾,还是会以防万一,被用来以备军饷还不知道呢。”
文月想起二郎说的北安府粮仓的作用,和其他几处有所不同。因为它靠着北临府这个边防重地,所以除了赈灾,有时还充作军饷以应急。
叶大安听了儿子的话也觉得情况很不妙,“所以现在的北临府既是重灾区,又是军事防备区,很可能会以满足那边儿需求为先。”
二郎点点头,就他所知由于近些年灾害频发,皇帝又大兴土木,现在的朝廷国库空虚,百姓们恐怕指望不上。
叶老爷子叫叶大安把房门关上,他有些焦躁的婆娑着烟杆子道:“按照历朝历代的经验,确实这个节骨眼儿上应该对北蛮人那边儿严守死防。可惜了定国公,当年我被征兵到军营的时候,虽然不在他的麾下,可也知道他在军中威望极高,不比老国公差。说他叛国?我看是势力太大,被皇帝给忌惮了!”
二郎就知道他爷爷的经历肯定对这方面有自己的看法,“爷爷你说得对,现在好多读书人都不愿意相信定国公通敌。”
文月对远在天边的皇后和蓝贵妃都不熟悉,不知道二人是为了让自己儿子上位而狗咬狗,还是蓝贵妃单方面陷害皇后。
她好奇的问:“那朝中大臣们更乐意谁以后接替皇位啊?”
二郎告诉文月,其实朝廷众臣对二位都不太满意,太子比较愚钝,不知变通。而平王则是斗鸡遛狗、不学无术。所以这么些年,大家才斗得势均力敌。
她想了想对二郎道:“之前不是听你说太子和蓝贵妃生的平王争斗越来越激烈吗?太子倒了,他便有机会了,所以谁得利最多,谁就是主谋,也不是没有道理。”
二郎诧异的看一眼妹妹。“你还能想到这些?小脑瓜不错。不管怎样,这次虽然皇后倒了,可是贵妃的名声也坏了,现在都在传她使用邪术害人性命,就为了容颜不老。也算是两败俱伤。”
叶老太心底发寒的问道:“这。。。。。。这宫里当着拿孩子的心头血炼药?”
“应该是确有此事,听说这些孩子都是从各处拐骗,被道士悄悄安排进宫用来炼药的,具体究竟怎么一回事儿,更详细的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无从打探!”
文月听了眉头一跳,“二哥,你还记得去年咱们这里丢孩子的事儿吗?当时我从那几个拍花子的人那里知道,他们遇上大主顾,给的钱远远超出正常价格,对年龄这些也有要求。还说要求他们稳定供货,莫不是与此事有关吧?”
从县城回来的第三天下午傍晚时,让文月意外的是二郎竟然从书院回来了。
看着一身学子服的二郎,带着五郎在院子里消食的文月吃惊的问:“二哥,你咋回来了?”
二郎边走进院子边问:“我还赶得上晚饭吧?我还饿着肚子回来的呢。”
范氏见是儿子回来了,高兴的说:“我们刚吃过,你等着,我叫你林婶儿给你做点儿吃的去!”
“娘,别做复杂了,让林婶儿给二哥先做碗简单的鸡蛋面就行了”文月喊道。
二郎见院子里静静的,忙问:“爹他们不在吗?”
“爹在后院整理菜地,大哥他们吃了饭出去砍柴了,爷奶在呢!”
雪化了,好多人去山上砍柴找吃的,这几天上山下山人挺多的。
二郎先去房里换了一身衣服才进了上房去见爷奶,文月进去便听到叶老爷子和叶老太都在问县里的情况。
二郎道:“在城门口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我听先生说县丞和县尉都已经在号召着大商户和乡绅们捐粮呢!”
文月进去坐在叶老太身边问道:“二哥,这次雪灾范围知道了吗?”
二郎点点头,“北临府,北安府、永辰府三府受灾最严重,就连北蛮人那边儿也很严重,听说北蛮那边儿下雪比我们早几天,停雪还比我们晚几天,大概损失比我更严重吧!”
北临府乃东盛国边城,再往北就是一些游牧民族,他们身形高大,打架彪悍,对东盛国的边陲小城时有侵扰,烧杀抢掠,十分残暴,被东盛国的人统称为“北蛮人”。
这些地方都是以畜牧业为主,若是遇到这么严重的雪灾,那肯定养的牲口冻死不少,自然损失很严重。
几人说着话,在后院的叶大安听说二郎回来了,也连忙到了上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