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这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他们已经到了南阳府,大家正在高高兴兴的分田地、建房屋,突然,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她身体抖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梦中醒过来了。她拉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正想继续睡,又听到哭泣声,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空间外面传进来的。
“有哭声,出啥事儿了?”范氏也被吵醒了。
两人出了空间,掀开车帘,发现好些村里人也起来了。仔细听了两句,才知道是前些天染上风寒的一位老人过世了,家里的子孙都在哭呢。
“哎,有赵爷爷在,他还是没能撑过去,那真是没办法了!”文月感叹。
范氏看着那边竖起几个火把,本就有火堆,这次看着更亮堂了。她搂着女儿的肩膀说:“你赵爷爷就算医术再好,也不是神仙。这年纪大了,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刚好一些,夜里在寒风里睡两晚又严重了。这人啊说走就走了。”
文月点点头,在这古代,有时候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人命,况且正如她娘所说,年纪大了,又是这样的处境,抵不住的也就走了。
她看叶老爷子和叶大安过去了,自己也想去看看。
“你干啥?”范氏见女儿要下去,忙一把拉住她,“村长他们会帮着料理,有需要帮忙的你爹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你个小孩子去也没用。”
“我也不是特别想去啊,就是被吵醒了,恐怕一时也睡不着”文月说着将她娘拉进了空间,“那算了,咱们还是睡觉吧。”
母女俩躺上床,大家闭着眼睛谁也没说话,可听到外面儿的动静确实睡不着。
范氏见女儿在床上翻来覆去,知道她没睡着,便说起了话,“也不知道你姥爷和姥姥他们怎么样了,要是也生病了,该咋办?我们好歹还有赵大夫跟着一起,他们要是病了怎么办呀?这些日子,就没有一点儿消息,他们究竟是在我们后面,还是已经逃到我们前面去了,还是。。。。。。”
文月听到她娘又念起了自己娘家的人,她也很无奈。这些日子,他们就没有一点儿消息。刚开始她听到范氏念叨还能安慰几句,可随着逃难的人越来越多,离荣县越来越远,便越觉得想在茫茫人海人找几个人真是太难了,尤其还是这样混乱的局势。
听着外面吵闹的人声,听着自家老娘的念叨,还有小葡萄偶尔发出几声哭唧唧的声音,文月不知什么时候还是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不亮起来,一家子一起吃早饭,文月才听说村长昨晚上已经叫人安排着就在这附近下葬了,因为白天大家要赶路,也不好只等着他们一家。
叶老太啃着馒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么大年纪了,走了就裹了一床草席下葬。这荒郊野岭的,以后连个上坟的后人都没有。。。。。。”
叶老爷子看了看老伴儿说道:“行啦,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小时候跟着我爹娘逃荒的时候才叫惨烈,田地干旱,寸草不生,连树上的黄叶都得吃了,喝口水还得到处找。。。。。。”
叶老太听不下去了,“我就忍不住感慨一下而已,你别再说了,越听心里越压着个石头一样。。。。。。”
文月趁热喝了几口粥对叶老太说:“奶奶,您想想跟前些天死在路上没人收尸的比是不是好多了?而且,咱们村子算不错了,至少现在病了有人看,老弱有人帮,其他逃难的看咱们这么多人也不敢随意欺负。你想想这些不就好了?”
叶老太点点头,觉得听孙女儿这样说,好像的确好受些了。
叶大安三两口吃完说:“行了,大家吃完收拾好东西好赶路。今儿就要到北安府最后一个县了,咱们估计晚上还得在云水县过一晚,明天才进入彰德府地界。”
大郎和二郎他们几个也快速吃完,将行李收拾好。等到村长敲锣叫大家集合了,一群人便聚在了一起。
马上快出北安府了,叶大安他们没有再跟在村民们身后了,而是与大家一路同行。
如今快到三月中旬,虽然一早一晚还冷,但白天已经时常出太阳了。今儿天气就不错,比冒着寒风赶路强多了。
大家中午休息的时候,被村长允许多休息一刻钟。不过,村民们依然自觉的不跑远了,都靠在路边就地休息。
王强依旧在路边儿燃起了小火炉,给大家烧口热水喝,也给小葡萄做蛋羹。
林氏将蒸蛋给端上了马车,范氏接过后才给小葡萄一勺一勺的喂起来。
文月他们中午已经啃了好久的馒头,她已经吃腻了,可没办法,只有馒头才是最方便的。
马车里几人正边啃着馒头边喝热水,马车后面就有人吵起来了。
叶老太将车帘掀开,祖孙俩同时好奇的把头探了出去,这才看到是刘满仓那家子跟他大伯刘大富吵起来了,他们周围围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