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堂屋里,叶老爷子老两口和叶大安夫妻都在。二郎一副决然又带丝忐忑的样子规规矩矩的站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让一屋子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文月拽了一下二郎的衣袖,“二哥,爷奶爹娘都在,你有啥话就直说吧,你这样让大家都心有不安。”
二郎深吸一口气,眼睛直视着老爷子,“爷爷,我不打算继续在书院念书了,我想去军营!”
短短一句话却是平地一声惊雷,大家都变了脸色,只有刚才就知道不对劲的文月反而觉得淡定了。
叶老爷子回过神后有些烦闷的抽了口烟,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孙子一眼:“二郎?你真的决定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你一心想考功名,咋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坐他身边的叶老太也被刚刚孙子抛出的话惊到了,她忙摇头道:“你要是不想读书了也没关系,干啥非要去当兵,只要当兵就免不了打仗,你看看你爷爷的腿不就是以前落下的残疾?你爷爷是被逼无奈,你干啥主动凑上去?”
一向对子女很宽容的范氏这次也不依儿子了,想到还在车行的几个儿子,她着急的劝道:“二郎,家里有吃食铺子,有车行,马上茶楼也要开了,你在哪里都能有个生计,娘不许你去危险的地方,莫不是之前你表叔他们说的话把你的心给扰乱了?”
之前陈冲提过几次,说叶家几个孩子武艺不错,想让大郎和三郎跟他到军营里去历练,倒是知道二郎在书院所以从未提及。不过叶家并不同意,觉得当下的日子挺好,按照自己家里现在的发展,几个男丁以后都能有家业可守。
叶大安看自己媳妇儿都急得说话乱了些分寸,忙拉住她:“二郎不小了,哪里是别人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他对儿子道:“说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二郎回来时心里就已经下了决定,只是看着一屋子亲人总觉得自己让他们操心了,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但还是静下心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
朝堂上的各种消息,不管真假,流传最快的便是青楼楚馆及各大书院。最近立太子的事儿读书人中自然早有人流传,包括那些被蓝家欺压的百姓讨公道的事儿闹出来后,也是迅速传开了。
书院里有附庸风雅、酸腐又呆板的书生,也有少年意气、正派有风骨的书生,当知道蓝家在干了这些事儿的时候,有部分有功名的读书人甚至帮忙写状纸将蓝家告到了衙门。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的将蓝家置于尴尬的境地。
以为有证据、有证人、有证词就可以将蓝家给打垮?那怎么可能,皇帝的心向着蓝家,自然会尽全力掩盖。不仅没让百姓要回自家的良田,皇帝还说是自己传口令让蓝家征用土地的。因为他以后想让人修建一个行宫,在行宫里修建一座寺庙,专门用于国运祈福,以消除这几年东盛国的天灾兵祸。
不仅如此,皇帝还呵斥这些书生枉读圣贤书,带领百姓滋扰生事,将涉及的几十名书生全部下令关进了大牢问罪。
朝臣们见皇帝这样的态度,大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知道皇帝是铁了心要护着蓝家了,以后没人动得了。虽有个别耿直不知变通的谏官豁出去进言,可大部分人都只敢保持沉默,还想行走于朝堂间,谁能跟皇帝硬着干?
二郎说到此处,眼底透着愤怒,“爷爷,爹,想想那些被抓的手无寸铁的读书人,我就觉得在这混乱的世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即使以后我真有幸做了官儿,也难免随波逐流,否者寸步难行!”
叶老爷子也同情这些有正义感的读书人,心中腹诽这皇帝老儿干事真是让人寒心,可他还是不明白,“可就算你去军营,这些事儿不照样避免不了?哪里都有不平和官官相护的事儿啊!”
二郎轻声说道:“爷爷,我知道我只说这些说服不了你,但是我有我的想法,我已经决定了。”
叶大安眉毛一跳,二郎从来不做无理取闹的事儿,这小子现在却是很强硬。
二郎见老爷子还是没有表态,那可不行,如果连爷爷这个当家人都不同意,那其他人也不会答应。
他直接跪在了老爷子面前:“爷爷,孙儿已经决定了,您就让孙儿去吧!”
“你。。。。。。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这么倔了呢?”叶老爷子有些无奈。
叶老太和范氏也开始不停的说着各种反对的理由,觉得这孩子好好儿的书不念,要跑去军营里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