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村长随即去召集村民们,文月将叶大安拉到一边儿,跟自己老爹说了想将他们没赶回来的马匹和马车收到空间里的想法。
叶大安想着村长还要跟大家说事儿,然后还得收拾行李。于是将自己好骗的大儿子拉到身边,告诉他自己先去探探路,一会儿就回来,让他们先将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
大郎习惯了自己老爹经常在前探路的行径,也习惯了他老爹喜欢带着自己这个妹妹,所以并未多想。
于是,叶大安骑马带上文月便飞奔到了那群恶人先前藏身的地方,是一个距离他们休息地只有五六里路的山坳。文月将余下的二十一匹马和十辆马车毫不客气的收进了空间,才和叶大安返回休息地。
父女俩人回去的时候,正好遇见村长在商量怎么解决那十辆马车的事儿。六辆是装的粮食,还有四辆空着的,不过,不管咋样,总要有人会赶车才行。
叶家几个男丁和赵修齐他们都要骑马,王强负责叶老爷子他们的马车,祥子负责范老爷子一家的马车。于是王光、江大柱、杨涛、曾二、杨大槐,再加上郑村长的几个侄儿族人等都被叫去赶车了,他们有些不太会,就由叶大安他们几个牵着马跟在他们身边,带带他们,总要他们学才行。
而受了伤的郭大宝、曾大等人以及上了年纪,之前需要人背或抬的老人也都被安排坐上了那四辆空着的马车,这样一来,大家就觉得轻松了些。
至于带回来的那二十来个姑娘,曾村长让他媳妇儿秦氏带着她们上路,路上多加照拂便是。这些姑娘都是庄户人家出生,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姐身子,跟大家一起走着赶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安排完这一切,几个村子的人在还没天亮之时又出发了。
范老爷子他们坐的马车人少,所以文月这次依旧坐了这辆,不去和叶老爷子他们打挤。之前经常走路的四郎,也坐了上来。
四郎趴在车窗边,看着满是尸体的树林渐行渐远,鼻端的血腥味儿也渐渐消散。
范老太拉过他有些黑瘦的手:“你这小子,还看啥,就不怕?”
她拍了拍胸口说:“阿弥陀佛,这帮恶人罪有应得,他们之前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肯定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四郎经历过眼看村庄被烧,村民被杀的事,现在又是恶人打劫,心里比之前强大多了。
他颇带着几分豪气回他姥姥:“不怕,我爹说了,我都是个男子汉了,不能遇见流血受伤就害怕,以后若还有危险的事儿,我得学会自保和保护家里人!”
范剑连连点头,“所以下次要再有危险,可不能再跟舅舅一样没出息,要学你爹和哥哥们一样做先锋,打头阵!”
范老太听了立马一个巴掌拍到了儿子的后脑勺,“呸呸呸,哪里还有下次?你们都别乌鸦嘴啊,哪能次次都这么幸运?”
“总算老天开眼,咱们上次能侥幸逃命,这次又有大安他们护着毫发无损,希望咱们能顺顺利利的到南阳府就好了,可别再出啥岔子了!”范老爷子想着他们被追着打杀的那晚还心有余悸,没想到时隔半月,这些恶人就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文月笑了笑,“咱们遇到这么多事儿都团结一心过来了,相信一定可以平安道南阳府的!只要安定下来了,一切都好办!”
说着,文月突然想到那笔银子的事儿,便问四郎:“四哥,刚才村长他们说那一千两银子的处理方式时,有村民反对吗?”
四郎想了想,嘿嘿一笑,“现在村民们都很听爹,还有村长他们的话呢,大家听了这笔钱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能有啥其他意见?”
文月有些不太相信,“确定?一个不满的都没有?”
四郎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听出了妹妹的话外之音,“你是想问那几家讨人厌的吗?”
文月点了点小脑袋,四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我只知道他们没闹,至于心里咋想的谁知道呢?就算闹了,咱也不怕,谁干得过谁呢?不服也给我憋着!”
范老爷子见外孙子一副傲娇的样子,心里也十分感叹。以前就知道自己女婿一家能干,但跟着他们一起逃难的这半个多月更加觉得自己当初答应把女儿嫁到叶家没错。
从叶老爷子到叶大安,再到哪怕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丫头,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主见,总能带着大家想办法解决问题。所以这半个多月他也看出来了,叶家在这些村民里的威望竟然在村长之上了,好在现在大家都一团和气,没有纷争。
文月他们又赶了几天路便到了京城地界,可惜天子脚下,戒备森严,根本不会让逃难的人靠近。别说靠近城里了,就是官道也设了许多路障,派兵把守。所有逃难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找一些小路绕着走,多费了几天时间才走出了京城到了永昌府管辖内。
此时的文月他们也从过往的人群中得到了东盛国在北边的战况,这一个多月,北蛮人连续攻破了北临府,北安府,以及靠近这两府的北吉府。短短一个多月,就折损了数位高级武将,失了这大片疆土。
朝廷极为震惊,有大臣上书,说北蛮人养精蓄锐了好些年,如今又因为雪灾使想掠夺物资而尽全力应战。而东盛国近几年不停的遭受天灾,国库已然空虚,建议朝廷议和。不然,真再打,那蛮子再打过彰德府和泰和府,可就要直接打到京城来了。
也有大臣反对议和,认为有损国威,只会让北蛮人更加嚣张。反正,不知朝堂上究竟是个怎样的拉锯过程,最后皇帝拍板派了使臣前去北方议和。
可这种情形下,很显然谁先低头,谁就输了气势。东盛国不但被北蛮人占据了三个州府,还被要求送了一批他们所喜的粮食、茶叶和瓷器。
可以想象朝廷有多憋屈,皇帝有多恼怒,敌人有多得意。不过,还有更让东盛国感到屈辱的是,北蛮人以北临府为都城,重新建立起了北顺国。
要知道,北顺王朝在东盛国建立之初就被先帝派兵给灭了,当时北顺的残余势力被迫逃到草原深处求生。没想到,现在蛮子不仅恢复了北顺国,还将北临府作了都城,这实在是很打脸东盛国的朝廷和皇室。
无论如何,听说这份休战五十年的“停战协议”双方达成了共识,也已经签订了,但有点儿常识的都知道这如同一张废纸,只要一方强大了,这种平衡势必被打破,随时可开战。
不过,文月他们听了这些大事也无暇过问,他们只一心想尽快到南阳府。在永昌府的时候,有好多难民已经不愿意再走了,一心守在府城外,想等着府城衙门的安排,可没有官员出面,他们被无情的驱逐了。像丧家犬一般被驱赶了一次又一次,好多难民都嚎啕大哭起来,可边哭还得边继续走,只求有个收留的地方。
文月他们一行人路过见此情形的时候,都很难受,就仿佛看到了下一刻的自己,因为过了永昌府便是南阳府了,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不知道到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终于到了南阳府,此时距离他们逃难已经两个多月了,而现在已是五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