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卢方蒋平柳青等人也虎狼般纵身扑上去。暴雨之中,一干人团团围住了无由。愤怒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众人的刀剑,已经把无由逼到了一个万劫不归的绝境。
无由拼力甩动长袖,他勉强挡住了韩彰等人压过来的阵势。但是,在众人的攻击之下,无由渐渐出现了败势,他大叫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助我!”
无由话音未落,寺门前呆了许久的十几僧人便蜂捅上来(不是聋子呀?),寺内也突然窜出来十几个僧人,一起向众人杀过去。众人只得分心应战。无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乘机荡开一条路。大喝一声:“我们快走!”便向山下跑去,僧人们也便随他跑下山去了。
韩彰卢方蒋平徐庆等人怎肯罢休,就要尾追下去。
白玉堂却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拦住了众人,大吼了一声:“不要追!”
雨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众人收住刀剑,眼睁睁地看着无由带着那二十几个僧人跑下山去了。众人正在纳闷儿,白玉堂为什么不让他们追赶,突然看到山坡下的草丛里突然人影绰绰,竟然有近百个黑衣人显身了。果然有埋伏呀。白玉堂精明呀,他如何看出的呢?
白玉堂冷笑一声:“刚刚无由那个贼和尚虽然显露了败势,为何那些助战的僧人却不曾出力呢?如何就夺路而逃呢?分明是引我们追赶,再打我们一个埋伏罢了。”
水光寺门前,一片寂静。
白玉堂对众人道:“诸位,我们进寺吧。”
众人醒过来,走进了水光寺内,寺内十分安静,已经空无一人。
众人走进大殿,都吓了一跳,宋全与他的四个随从,竟然在大殿内席而坐。他们竟然毫发未伤。他们身边却躺着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见有人进来,宋全几个急忙起身。
白玉堂大步走过来,看看那十几具尸体,问道:“宋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宋全苦笑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自从上岛来,总是被一些黑衣人追杀。”
白玉堂皱眉问:“他们是你们杀死的吗?”
宋全摇头:“没有,他们只是与我们交过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都突然倒下了。他们好像都是自杀身亡的。”
白玉堂皱眉问:“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刚刚水光寺的火是你们放的吧?”
宋全尴尬地说:“白先生呀,这也真是无奈之举,我们只是想放火求救,谁知道……宋某真是……”说到这里,便颓丧地垂下头去了。是啊,宋全或许已经心中惭愧,无话可说了。一把火竟然烧毁了这千年古寺。罪过呀!
姓叶的随从急忙插话道:“白先生莫要误会。纵火的事情与我们老爷无关,却是我们几个放的。也是情势紧急,我们一时心慌无智,求救心切。但请放心,日后水光寺修复,我们一定全力出资!”(自知惹了祸,首先便会拿钱出来搪塞,或也是商道中人的习气。)
白玉堂看着叶随从,又看了看另外三个随从,他走过去,细看了几个随从的衣服,疑惑地问:“看你们几个衣裳整洁,并无打斗过的痕迹呢?”
姓张的随从尴尬地笑了:“那些个贼和尚本来要与我们动手的,只是你们来的快了些,他们却是顾不得了我们了。”
白玉堂淡然笑了:“看诸位的衣服,多是上等绸缎,定是要值十几两银子呢。”
叶随从忙摆手笑道:“白先生谬奖了,真是值不了那么许多。似这种麻线织就的长衣,也就是几文银子的价钱。白先生若喜欢,哪天到了东京,我们自当奉送几件。”
白玉堂一怔,便拱手笑道:“白某先自谢过了。”说罢,便转过头来问宋全:“宋先生,你们如何到了这里呢?”
宋全叹道:“不瞒白先生,我们近年生意上有些不顺,此次来陷空岛,就来寻悟修大师给破解一下生意上的困境。今天下午,我们又到寺中来寻悟修大师,谁知竟被无由那个恶僧关押了。你们若再晚来一会儿,或许我们真要被他加害了呢。”说到这里,宋全有些愤然了。
白玉堂“哦”了一声,便去仔细看那十几具尸体,尸体已经全身泛着青黑色,当然是中毒而亡。
柳青上前,紧张地问一句:“宋先生,你们没有事吧?”
宋全苦笑一声:“有劳柳先生挂念了。宋某没事,只是稍稍受了一点惊吓。那恶僧无由抓住了吗?”
柳青摆摆手:“被他跑掉了。悟修大师呢?”
宋全表情痛苦地摇头,指了指内殿。
众人急忙奔了进去。
涌进内殿,人们惊呆了。竟是一片惨烈的景象,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悟修大师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已经死了。他身边躺着十几个血肉模糊的僧人,也都死了。韩彰见状,悲愤地喊了一声,抢步跑过去,扑在了悟修身上,放声痛哭了。
韩彰与悟修有师徒之情,他这样悲痛,众人都能理解。白玉堂痛苦地叹了口气,走到了徐庆与柳青面前,对他们细声低语了几句,徐庆与柳青频频点头,便转身匆匆走出了内殿。
白玉堂举着一支松明火把,左右细看,看到了墙上有几行字,是用血写成的,血色鲜亮,大概是刚刚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