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好像带了金疮药。”她抬头,眨巴了下眼睛便去找带来的包袱,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在华策身后。
顿了顿,她瞅了一眼依旧闷不吭声,差些就要被她忽视的人,道:“三皇子,麻烦让一让,我拿一下包袱。鲺”
说完,她指了指他身后的灰色裹布。
华策站起身,腿上的衣袍顺意落下来,明明本该就是这样,却有一种叫人说不出的落寞感。顾欢喜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才伸手解开裹布,从里边拿出金疮药。
顾亦之见她还带了白纱布,顺手就用上了,于是原本只是擦破皮的一小块硬是被他裹了整个额头,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伤的多重。
一切处理得当,顾亦之收着药瞥了眼站在旁边的华策,心里若有所思。得知他小妹不见的时候,华策很着急,那种急迫不是嘴上说说,而是连步子都不安稳。他早前听爹和大哥说过一些,大意是小妹恐怕迟早要嫁进宫里,而对象就是三皇子华策。
“早些休息。”顾亦之收好她的包袱对自家小妹说道,转而又向华策做了个揖,“三皇子,舍妹已无大碍,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只见那人淡淡颔首,随着他的脚步也要走。顾亦之在心里怪异,他以为华策方才一直沉默不语是碍着他在场不好说才索性不吭声,却不想他前脚刚要撤走给他腾地方,他后脚就跟了出来。
行至营帐口,听见身后的人好似转身嘱咐了句:“明日就别要再乱跑了。”
说话人的语气担忧夹杂着关怀,顾欢喜也是一愣,心里对华策的愧疚顿时都涌了上来,她只能朝他重重的点头,以表明日绝不会添乱的决心!
营帐的幕帘垂下,她躺在铺好的床上,闭眼准备睡觉,耳边传来风吹树叶飒飒的声音,倒像入眠曲,叫人心醉。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日子到了深秋,晨间难免有些凉,顾欢喜起了大早,才迈出温暖的帐篷一步,这冷意就席卷了她全身,丝丝寒气铺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颤。
有一早准备膳食的士兵见她摩擦手臂,笑起来,邀请道:“去伙食营那边暖暖身子吧,过会儿日头上来就好了。”
顾欢喜点点头,随着他去了。
伙食营正在做早膳,有些已经发往皇子和公子们的营帐了,她坐在边上烤火,领头的士兵走过来见到她,立马恭敬道:“四小姐。”
顾欢喜认出正是昨日带他来的人,她摸摸肚子,原是想着等他们忙完了再要些吃的,现下见到了熟人,却是不想等了。
“我能要点东西吃吗?”她笑眯眯道。
领头的士兵动作很快,拿了包子和米粥给她,顾欢喜道了声谢便吃了起来,耳边只听到边上来拿早膳的宫女说,“我先将这两份送到太子的营帐内,待会儿再来拿七公主和宁公子的,你可得给我留仔细些。”
咬进最后一口包子,她拍拍手站起来,跑到那宫女身边甜甜的叫了句姐姐,又说,“姐姐幸苦,
宁公子那边,我便替你送了吧。”
宁岫昨日大展骑射之术,其人又生的俊朗,在宫女之间的盛名早已传开。那宫女想着,估摸也是一位想借着送早膳一睹宁岫真颜的小丫鬟,又见她一口一个姐姐喊得甜,她便也没拦着,指了指左前方那顶营帐道:“那个就是宁公子的营帐了,你送到了就要出来,可别多呆惹事。”
顾欢喜赶忙点了头,捧着一碗馒头和小粥便去了,她低头走路,生怕途中遇见二哥之类的什么人,却不想,这般掩耳盗铃只是安定自己的眼,她确实是没见着别人,别人见没见着她,她又看不见。
立于宁岫营帐外,她轻声喊了句:“宁公子,早膳送来了。”
里边传出一声淡然的进,顾欢喜笑了一下,弯身便钻了进去。营帐里没有桌椅,她只能将手上的托盘放置在他床头,而后再抬眼看宁岫,只见他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读。
她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静悄悄的立在一旁,等他发觉。
“怎么不退下……”宁岫合上手中的书,转过身,见到人顿时止了话。
他蹙起眉头走过来,心中似是有一股闷气,又见她头上缠着纱布,顿时心口的气就没了,思忖着,怎么撞了一下树就这么严重。
“伤口如何?”他开口询问。
顾欢喜眼睛往上看了一下,笑笑说,“一点小伤不碍事,二哥昨晚给我包扎的时候过了些。”
宁岫点点头,知道有些责怪错了先机再提起就不合适了,于是索性坐在床畔边,自顾自的吃起馒头来。
她注意到今日宁岫没有叫她四小姐,而且她这样贸然闯进来,他也没有问她来做什么,反而是开口就提了她的伤势,顾欢喜痴痴的笑,心里琢磨着,这样是不是默许了什么呢?
看着他吃食,顾欢喜只觉着一个人的吃相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没有半点不规矩,只是一下一下咬着,下巴微动,光是这样都叫人移不开眼。
宁岫似有察觉,咀嚼停下,扭过头来看她。
心下又漏一拍,顾欢喜急忙脱口而出:“宁大哥,馒头好吃吗!”
话落,她都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只见宁岫嘴角微微抽动,顿了一下,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拧了自己半块馒头递给她,顾欢喜哭笑不得又受宠若惊的接过,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