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侯爷。”
“啧,就不爱看你小小年纪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这里虽不错,但也确实无聊,瞧见了以安的身影,杨子瑜便忍不住逗逗他。
可以安一抬头,眼中闪过的一丝愁绪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欺负,这两个一直盘旋在以安脑子里的两个字猛然被人点了出来,他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这里不是临康府,没人欺负我。”
杨子瑜闻言一愣,眉峰微挑地看着他,
“几日不见学会呛我了。”说着一条手臂抬起就要往以安肩上搭,“我瞧你也没什么事,不如陪我喝几杯。”
以安一个弯腰转身,躲过了杨子瑜的手臂,
“侯爷,此处不是临康府,而且……”他抬头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的杨子瑜,“侯爷酒量实在太差。”
杨子瑜装出一副气恼模样,心里却高兴。
他总觉得以安还小,却太过冷情,没点少年人该有的样子,于是在临康府为他治伤之时就总爱逗他说话,虽说一开始不爱理他,但时候多了总是有了回应。
“怎么,本侯爷还命令不动你不成?”
以安想说他是皇上的近身侍卫,一切要以皇上为重,的确可以不听命于他,但又想想今日有司夜大人在皇上身边,反正杨子瑜很快就会醉倒,便轻轻点了点头。
肩上一沉,那条手臂又重重地砸在了肩上,而后杨子瑜揽着他就往所居宫殿而去。
谁又能想到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伯阳侯其实酒量极差,偏又爱喝上几杯,当初在临康府时以安不明就里,不知为何平日里没人陪杨子瑜喝酒,就想着与他浅酌几杯,没想到自己还没起了酒意,杨子瑜便倒了。
他若是老老实实睡觉便也罢了,可酒醉之后更为话痨,扯着人能叨叨半宿,以安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一说要喝酒,侯府里的人就都躲着他。
“对了,你怎么年纪不大,酒量却如此了得。”当初杨子瑜虽醉了,可第二天看到准备的两坛酒都空了以后还是大为震惊,他知道自己的量,以安最少独饮了一坛半。
以安闻言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天生的。”
杨子瑜从中听出了些并不愉快的意味但却没有追问,按照以安的性格,问是肯定没有结果的,便揽着他说些以往喝酒的糗事引他发笑。
以安依然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是嘴角不自觉勾起的微笑,无人察觉。
主子们都在行宫,宫中无甚大事,正在家中休息的顾林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马车,说皇上有请就直奔岁山而去。
顾林懵了,来接他的公公说皇上独召了他前来,皇上的事他又哪敢多问,其他的确实不知。
这一路紧赶着到了行宫已是下午,恰巧高长风处理完了事务,人就被直接带到了紫宸阁,
“朕宣你来必是有不能被他人知晓的事。”
无需再多言,顾林自然知道如何去做,只是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想起上次皇上秘密召他前去还是到诏狱中为叶时雨医治,可不过短短几日便是天人永隔,听太医院的人说去验尸的时候,整个人被刀划得是面目全非,惨烈至极。
可这次又是为何?
顾林瞧见那遮得严严实实床榻,心底泛起了一阵异样的感觉,想起接他的公公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这恐怕又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皇家秘辛,怎么自己一个太医院中最不起眼的小太医,偏又总被卷入这些事当中。
许是听见了外间的动静,里面的人像是在抗拒打开,原本垂顺的幔帐中间突然被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