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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esp;&esp;是那个人回来了。

&esp;&esp;每一次回来都是他和妈妈的噩梦。

&esp;&esp;打翻一地的饭菜，玻璃渣子，碎碗片，恶毒的谩骂，还有妈妈的一声不吭。

&esp;&esp;后来就是拳脚相加，变本加厉。

&esp;&esp;他受不了冲上去保护妈妈的时候，妈妈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esp;&esp;那个人最后没有打他，而是把他锁进了房间……

&esp;&esp;“我不打这个野种，嫌脏！”

&esp;&esp;“他不是野种。他是我的孩子。”

&esp;&esp;他听到妈妈一字一顿地说话。

&esp;&esp;那个人笑了好一会。

&esp;&esp;“婊子就是婊子。”

&esp;&esp;血瘀满面的妈妈开门来抱他。

&esp;&esp;他抱着膝盖哭得眼睛都花了，但是在看到妈妈的时候，吓得忘记了上前。

&esp;&esp;后来还是筝姨赶过来把他们俩一起送去了医院。

&esp;&esp;“离婚吧……”

&esp;&esp;迷迷糊糊，他听到筝姨坐在床边低声说些什么。他看到妈妈轻轻摇了摇头，手里攥着沾了血的纱布，“他也不容易……”

&esp;&esp;“容易？”筝姨气得一下站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勉强压低声音：“谁容易？！每次回来就知道打你……他还是人吗？！”

&esp;&esp;“他不打小昇。”

&esp;&esp;“他还帮我一起照顾小昇……”

&esp;&esp;“他那是照顾吗？”筝姨的怒火安安静静，却让妈妈头都不敢抬起来对视。

&esp;&esp;“……他起码让小昇上学了……我……”妈妈双手捂脸，“我感激他”。

&esp;&esp;那个时候，平昇想，如果是这样，这个学，他宁愿不上。

&esp;&esp;他自己跑去说要辍学出来打工的时候，第一次被妈妈打了巴掌。

&esp;&esp;他第一次看见妈妈哭成那样，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无论是被那个人怎么打，怎么抓住泄愤，妈妈从来不会哭。可是那一次，他望着妈妈的眼睛，泪水像血一样，逼着他一忍再忍。

&esp;&esp;直到最后。

&esp;&esp;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