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华赶紧将两个小家伙好好抱到沙发上,然后抬头看温博阅。
中文的音调和英文不同,分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广成和广利一直不会发“爷爷”这个音,这个字调子是第三声,他们学了好久也学不像,要么像“椰椰”,要么像“叶叶”,老师矫正了无数次,纠正得小朋友起了逆反心,于是一声也不肯叫了,只叫温少华“grandpa”,或者“papa”。
温少华也只能由着他们,把自己当“趴趴”,现在听两个孙子一人叫了一声字正腔圆的“爷爷”,心里别提多熨帖。
温博阅见温少华的态度一软,连忙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小朋友就跟舒秘书有缘,一见他就喜欢他,还愿意跟他学中文。”
“是他教的?”温少华将信将疑。
温博阅说:“可不呢?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我们这几个,哪奈何得了这俩齐天大圣啊……”
温少华低头抱了抱两个小孩,脸上表情阴晴莫测,猜不出什么情绪。
招小孩子喜欢的人,总归不是坏人,舒柏晧好心好意地帮着带孩子,教孩子说中文,他却尽给人摆脸色看,也挺为难人。于是温少华沉默半晌,眼皮一抬,说:“行了,都站着做什么?我罚你们站了么?”
温少华站起身,一手牵了一个胖小子,和蔼可亲地对两个小朋友,说:“走,吃饭去,爷爷带你们吃好吃的!”
大家一起在餐厅坐下。晚餐很丰盛,温少华口味偏淡,注重养生,所以菜色多是西湖醋鱼,红烧肉之类的杭帮菜,清淡鲜美。两个小朋友用专门的儿童座椅,吃科学营养搭配的儿童餐。
温少华吃了几口,便开始和温博阅讨论生意上的事,“这段时间汇率看着长高,资金压力越来越大了,你那边看怎么处理?”
“是,爸爸。”温博阅说:“几个烟草厂子在往印度尼西亚迁,那里劳动力要比广州低。深圳的地皮已经拿到了两块,储备量大概有三年。”
“嗯。”温少华点点头,没说做得好,也没说做的不好,只是将手里的红酒杯一晃,放在鼻前轻嗅,然后说:“行,最近汇率一直在震荡,你盯紧点。还有,注意一下巴西芝麻期货的走势,一走低就抄底,知道了么?”
“知道了。”温博阅恭恭敬敬道。
温少华点拨完温博阅,两眼一瞥,转向了温博凉。
温少华虽然不是他们行当内的,但他商人的前瞻性让他对互联网一直密切关注。博远科技作为行业新星,一举一动备受瞩目,他们如何戏剧性的得到投资,如何第二次模拟进入瓶颈,都被追着报道。所以温少华也略有耳闻
温少华说:“听说,你公司最近风头很足啊,想为敲打敲打你都不行,从天而降一个亿,运气挺足的。”
温博凉没说话。温少华便继续道:“你那公司公司,开几年了?”
“八年。”从大一开始,一直到现在,占据了他生命的三分之一。
温少华不由手中的酒杯一顿,缓缓放回桌上,“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