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完全是我送苏婆婆最后一程。
“谢小姐。”
转过脸,我看着来人颔首应道,“您好,陈会长。”
陈会长略显感触的看着我,“苏老这一走,以后,你在我们面前,就能做你自己了,原来你是殡葬公司老总的千金,雪岩这名头我听说过,在京中可是排名前三的殡葬公司。”
我礼貌的笑了笑,“陈会长,其实我要特别感谢您,那日在奶奶面前,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客气了,即使我们有意配合清歌,也要你的画作能率先过了苏老那一关。”
陈会长微微笑道,“老实讲,我并不认为苏老晚年糊涂,相反的,她应该从始至终都很清醒,只是她看破了一些东西,懒得去戳穿罢了,但即使她知道你不是卿卿,对你也是由衷的欣赏和喜爱。”
我失神的看了一眼司仪方向,这会场太大了,司仪就站在画像下方的一角。
在他身后,还有着一方诺大的显示荧屏,播放着苏婆婆的生平轶事,画面里的她正在接受专访,眉眼宁静祥和,笑起来的时候,又有种沧桑阅尽的慈爱感。
“您说的对,奶奶是有大智慧的人,她很清楚我不是卿卿姐,但她一直拿我当亲孙女去疼爱。”
我看向陈会长,“陪伴奶奶的这几年,我受益匪浅,这辈子,我都会心怀感恩。”
“是啊,苏老的境界很高,她曾对我说,不是息心除妄想,只缘无事可思量。”
陈会长感慨道,“谢小姐,苏老之所以对你疼爱有加,也是你值得。”
我倒是没想到陈会长在苏婆婆走后还能给面儿捧我,对我身份转接的也很自然,丝毫没有让我感觉到不自在,聊起来我才知道,我那幅翠竹小品画作真被人收藏了,买家出价五万,对于我这种在书画界连名不见经传都谈不上的学生来讲,绝对是超高价位了。
当然,我也能猜出来,应当是苏婆婆孙女的身份给画作镶了金边。
不然没谁会去收藏一幅新人的小品画。
“钱款我已经让人捐助到慈善机构了。”
陈会长继续道,“谢小姐,我认为你很有国画天赋,还拥有着传统的绘画技术,不朝这个方向发展太可惜了,日后你如果有举办个人画展的想法,遇到任何难处,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陈会长,有您这话就够了,谢谢您。”
我连连感激,眼尾还能看到陆续到场的宾客。
戚屹候和刘小温亦在不远处和人交谈,不知聊了什么,刘小温还面含微笑和对方交换了名片。
想来是谈成了啥业务,也是,这个追悼会看起来就像个大型社交现场。
宾客三三两两的轻声聊天,并没有沉重压抑感。
伴着阵阵花香,琴师弹奏的琴曲时而舒缓,时而轻快。
看来苏清歌举办这场追悼会的主题就是从容舒徐。
陈会长和我聊了会儿便被熟人叫过去寒暄。
我亦是又看到熟人,依旧是那天来参加苏婆婆午宴的长辈。
对方和陈会长的态度一样,对我的称呼转变的很自然。
“谢小姐,容棠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找他?”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我看到站在宾客当中的孟钦。
中间的芍药花篮通道刚好将我们隔开了。
我在这一头,他在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