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见机行事。”宁恕点头,“即使孩子懂,周围的小朋友不知道,小朋友残忍起来……”他连连摇头。
田景野则是连连点头,宁恕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你姐当初也这么劝我,她让我为了孩子,千万先摘清自己,再帮朋友捱。但我身不由己。现在婚离了,孩子不理我,你看我这人生失败的。少年得志,做错事太多。好在总算认识真朋友。宁恕,我会落力帮你,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
宁恕使劲点头,反而没了花言巧语,紧紧握住田景野的手。
第2章 第 2 章
田景野这才趁机说了句:“我们班长除了对你姐死缠烂打了点儿,其他表现都挺不错,像个老大。要不然我们这帮人毕业这么多年不会一直认他老大。连你姐姐都认。时隔多年,你晚上多认识认识他。”
宁恕微笑道:“从小烙下的偏见,可能不是很容易修正。我会努力纠偏。”
宁恕与田景野握别,田景野看着宁恕的背影,心头怪怪的,总觉得宁恕对简宏成的恶感并非因宁宥而起。
二
已是春日的下午,太阳早已沉到雾霾里,但空气中依然荡漾着香糯的暖意,春意在角角落落绽放,经过的路人脸上都禁不住挂起了笑意。可宁宥心里一团灰黑,她现在最重点考虑的是如何跟儿子解释郝青林的事儿。她慢慢走近学校大门,无心欣赏围墙上盛放的蔷薇,有些神不守舍。好在中学门口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密集度小,基本上没人留意到脸色灰败的她。
学校里面下课铃响起时,宁宥才全身一震,从神不守舍中脱离,赶紧给儿子手机发条短信,双眼盯紧大门。
宁宥儿子郝聿怀不情不愿地走出大门,他是初一生了,这么大的人还需要柔弱的母亲来接,显然是并不光彩的事。一直与他同乘公交回家的同学便就此表示惊讶,并窃笑。
宁宥是个细致人,早考虑到这些,迎上去便道:“妈妈电脑崩溃,又要你帮忙抓数据。赶紧的。”
郝聿怀不信,“怎么会……”
“马有失蹄。”宁宥微笑打断儿子的疑问,周全地与儿子的同学道了抱歉,说了再见,才与儿子急急而走。
母子俩几乎是小跑来到车里,才刚坐下,郝聿怀就伸手抓下妈妈戴着的墨镜,果然见妈妈双眼红肿。“真丢数据?”
宁宥摇头,双眼看着儿子,尽量平静地道:“你爸出事了。”
“又?”郝聿怀一下坐得笔直,满脸愤怒。他以为爸爸再次出轨。
“不,这回是……”宁宥双手做出一个被手铐铐住的姿势,“早上被检察院找去了,下午搜查了我们的家。”
郝聿怀惊呆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估计是受贿之类的事。”宁宥将双手重重放到儿子双肩上,坚定而清晰地道:“我很生气,也为你爸难过,但并不为此而羞愧,因为我完全不知情,而且我也没接触过一分钱的赃款。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和你都是无辜的,我们不需要因为此事而羞愧。”
郝聿怀惊呆了,张着嘴好一阵子反应不过来。而宁宥也不急着开车走,等儿子对此事反应过后再说。过了会儿,郝聿怀惊恐地问:“爸爸会坐牢吗?会坐几年?”
“听熟悉法律的人说,一般由检察院直接来把人叫走,八成是犯罪了,而且得坐牢。但我不知道你爸究竟做了什么,会判几年。我会想尽办法帮爸爸。你其他事不用做,只需要积极调整心态,适应未来有一段时间没有爸爸陪伴的日子,以及,别人的风言风语。”
“妈妈,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吗?”郝聿怀的手渐渐攥成拳头。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毫无疑问的,我和你都没接触到爸爸的赃款。我已经把历年记的账交给检察院来搜查的叔叔,配合他们的调查,也证明我们的清白。所以我前面说了,我们都不必为此事而羞愧。”
郝聿怀怒道:“不,我羞愧。他竟然犯罪!以前我原谅他,今天开始再也不原谅他。他竟然犯罪!他是罪犯!我再也不尊敬他。”
宁宥听着儿子的愤怒,自己心里的愤怒倒反而缓解了些。但作为母亲,她不能纵容自己的情绪。“我也很生气。但不管爸爸做了什么,我们两个的日子还得照旧过,我们不要让这件事影响我们的生活。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上回他跟风流女人苟且,害我每天被同学嘲笑,我想尽办法才镇压下去。这回他竟然犯罪。他犯罪的时候有没有想想我们?我是罪犯的儿子,明天同学们都会在背后这么骂我。我还有脸上学吗?我是学习委员,我以后还有脸批评他们吗?谁能相信我没用他一分赃款?可是很显而易见的,他的脏基因有一半已经遗传到我身上。所以我就是个罪犯的儿子。”
宁宥一点儿都不惊讶,她装作没看见儿子眼睛里闪烁的泪花,镇定地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也想象得出你即将遭遇的冷嘲热讽,我正是因此才不顾一切,从老家紧赶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