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军此来,虽然身体比前几天时的强,可全没了前几天的气势。他进来直接坐到一侧的长沙发上,有些焦躁地道:“想怎么样?”
“谁想怎么样谁?”简敏敏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你们姐弟想怎么对付我?”
即使简敏敏双手拉住,两只狗还是看着张力军很是躁动。简敏敏没搭理张力军,而是扬声对保姆道:“你把狗狗牵走吧,今天用不着它们镇场子了。”
张力军脸色难看,却忍住不说。
简敏敏一直拿余光瞄着张力军,见此心中窃喜,更是气壮山河起来。“老三是局外人,别把他扯进来。我和老二嘛……嘿嘿。”
张立新抱头闷声不响了会儿,也没抬头,道:“不管你们怎么对付我,我跟你通报一下公司的情况。这个月的银行贷款利息我拿不出钱还,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明天仍旧还不出,以后问哪家银行贷款都没戏了。没贷款的话,公司只有眼看着倒闭。情况就这样了。等公司一倒,你我一起完蛋。”
“嘿,这不是老二刚电话里告诉我的吗。你公司该抓抓内奸了,老二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还真别跟我哭穷,贷款利息还不出?你把手头房子卖掉,够你还几个月。”
“我的房子都抵押贷款了。只有你名下的房子还没动。但公司如果破产,你也是股东,你逃不了。”
“你想逼我拿出钱来支援你呢,还是逼我答应你卖掉老厂那块地皮?老二说你肯定得来打我财产的主意,果然又被他料中。但我不这么想。你要是管不下去了,你退出,我们的股份换一换,你拿四十,我拿六十,公司以后我来管。公司名字也得换一下,什么新力旧力的,以后就叫敏敏集团。而且这事也由不得你,你不退出就坐牢,通过报关公司行贿海关和偷逃增值税什么的,还有其他老二没跟你说的,都够你坐牢,你坐牢公司反正只能我来管了,明摆着的,你没选择。你只能选择退得主动点儿,还是退得难看点儿。选吧,我没别的意见了。”
说完这些,简敏敏有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感:喝,不怕你走,不怕你不管,你就是把全部亲信都拉走,一个都不给我留,这么大一个厂我也接得住。有我简家老二!
张立新又是闷了会儿,抬起头严厉地道:“你别逼我,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大家都没好处,我先把老厂那块地卖了,让你们谁都沾不到手。”
简敏敏觉得张立新那叫外强中干,她毫不示弱地拍着沙发护手道:“你卖啊,你有胆卖啊。你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我麻利背材料去公检法司报到。我说到做到。”
“明白了,你们姐弟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逼急了,两败俱伤,走着瞧。”
“你不用威胁,老娘不怕。老娘也有的是钱买你胳膊腿。给你一礼拜,收拾收拾打包滚,哪儿来哪儿去,别赖着简家地盘不滚。赤佬!”
张立新腾地站起来,身子一阵子的摇晃,气得满脸通红。
简敏敏笃定地稳坐,手指还轻轻敲着沙发护手,轻蔑地看着张立新。“有招吗?有招你使出来啊。”
张立新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指了简敏敏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狠狠哼了一声,走了。但走到门口吸了一口花香似乎还魂,转身道:“小心你简家再次把你卖了。这回你老皮老脸卖不出好价钱了。”
这句话戳中简敏敏,她狠狠将手中被子砸了过去。张立新自然是避开了。简敏敏看着张立新走,她招保姆过来,异常肯定地道:“我看得没错,老张果然是老了,你看。人啊,老不老,全在一身精气。老张嘛,泄了。”
保姆这一回点头表示肯定,还补充一句:“太太浑身都是精神。”
简敏敏笑道:“以后叫简总。哈哈。”她虽然是从香港长途飞机回来,可今天一点儿都不累,牵起两条狗出去溜达。她还得好好想想,威胁张立新的事儿得如何落实,能不能不靠老二,或者少靠老二,以便她独吞。
………
陈昕儿早上刚送小地瓜上学回来,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很悦耳的声音,“早上好,陈太。这么早方便说话吗?”
陈昕儿愣了好久,这声音她熟悉,是简宏成的助理。可平日里这声音一向对她公事公办,今天何以春风拂面?而且,称呼也改了,由“陈女士”改为“陈太”。陈昕儿一时回答得结结巴巴,“啊,你请……请便,你一定有急事。”
“谢谢陈太。是这样的,有两位律师已经在飞机上,他们将在加拿大时间——现在是夏令时吧——下午两点左右到府上与您见面,商谈签订婚前协议。我已经将航班信息等资料发到您邮箱,怕您没留意,特意再知会您一下。您不需要接机。届时不知您有没有空。如果没空,我会立刻设法联络两位律师,另外安排时间。”
“专程只为签婚前协议?”陈昕儿想到简宏成答应结婚的那些话,不禁苦笑。
但助理不知,温和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