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总的饭局大概九点半结束,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D区,我把车牌号发给你,你到了先找到车子,然后等柯总饭局结束,送柯总回家。”朱思思继续安排。
景欢心跳得厉害,可还算存留着一丝的理智,“思思姐,我找谁拿车钥匙?”
“找前台。”
朱思思说:“等会儿我把柯总的电话和微信发给你,你到时直接跟柯总联系。”
“哦,好。”
景欢挂断电话,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扭头跟齐萌萌说:“世界500强的企业,确实不会让员工下班那么早。”
齐萌萌目瞪口呆。
。
柯青云晚上喝了酒,并且喝得不少,脸颊都染上红晕,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阴影,让五官看起来柔和许多,她从上车后就没说话,闭着眼睛斜倚在车窗上,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思思姐还没教到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景欢从后视镜里望了眼,公事公办:“柯总,你家住哪里?”
“。。。。。。嗯?”柯青云嘤咛了声,缓慢地睁开眼睛,车内密闭的空间让她有点喘不上气,视线都不聚焦,“先把车窗打开。”
“好。”景欢忙把车窗户全都降到底,带着寒意的空气瞬间涌入车内,柯青云的头疼终于得到缓解,目光上移到驾驶位,微微怔住,来接她的不是朱思思,而是那小孩儿。
“柯总,你还好吗?”
柯青云半天不说话,景欢有点担心,扭头正要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猝不及防地对方那双深邃勾魂的桃花眼,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这种感觉景欢很熟悉,七年前她经常会借着拿东西或是送水果的借口去景源房间偷瞄柯青云,每次被柯青云的眼神抓获时,就是现在这般心跳加速。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伪装,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现在不一样了,即使心中如打鼓,也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好巧啊。”柯青云嘴角浮现出笑意,看着景欢,“小朋友。”
原来她还记得。
表白被拒放在当时确实是件让人特别难堪,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景欢连续两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第二天眼睛肿得像核桃,景妈妈刚问句怎么回事,景欢就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却什么都不说。
这让景妈妈担心坏了,连忙跟老师请假,要带景欢去看医生,医生说孩子是学习压力太大造就得心情低落,并没有太大问题,可景妈妈吓得一整年都没催过景欢的功课。
年少时遇到的人过于惊艳和优秀,景欢承认自己很难忘掉眼前这个人,可不代表她心中还奢望能和柯青云发生点什么,时间虽未能帮她忘记一切,可教会她从容和体面。
“是啊,好巧柯总。”
以前总追着她叫姐姐的小孩儿,有天突然一本正经叫她柯总,柯青云微愣,扯了扯嘴角,问起:“景源现在成绩怎么样,今年该考大学了吧?”
“你给他补习完,他的成绩就一直很好,今年考上了A大。”景欢说:“我妈总提起你,说感谢你当年给我弟弟补习功课,让他在数学这门功课上开了窍。”
柯青云不以为意地笑笑,“那你呢?”
“我?我明年就毕业了。”景欢说。
柯青云抬眼:“你考了研究生?”
“嗯。”
柯青云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酒劲儿散了,嘴巴里开始有点苦涩,顺手便到口袋里摸烟,抬眸时注意到景欢的目光,手顿了顿。
“介意吗?”
景欢摇摇头,“不介意。”
烟味并不呛人,甚至还带点淡淡的水果味,景欢从后视镜里望过去,柯青云指间夹着香烟,额头抵着手背,将嘴里的烟圈轻轻吐出。
一根烟燃尽,柯青云推开车门将烟蒂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并没有急着回车里,而是弯着腰在垃圾桶旁站立了许久。
她给景欢的是后背,看不到脸上的神情,景欢张望了两次后,确定她是在吐,才推门下车,走过去问:“柯总,需要水吗?”
柯青云转过头,可能是刚吐完的原因,眼底看起来雾蒙蒙的,平添几分可怜,“再叫柯总,我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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