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Eve看着阿衡把言希宠成无法无天,拿着手榴弹就敢炸飞机的嚣张德性,撞死的心日益膨胀。
“言希,你丫就可劲儿闹腾吧,早晚主把你小丫的收回去!”
言希狠狠地踹了Eve一脚,然后用星星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阿衡。
“他敢。”阿衡淡淡看了天空一眼,温和开口。
“你说你一小丫头,年纪屁点儿,母性荷尔蒙怎么这么旺盛?”Eve从地上爬起来捶胸顿足,几欲吐血。
“习惯了。”阿衡微笑,拂去言希肩头的雪花,淡淡开口。
“这么说,言希不是第一个你这么纵容的主儿?”Eve瞟了言希一眼,一扫郁闷,笑得不怀好意,露出白晃晃的牙,
“不是。”阿衡嗓音温和,糯糯的,全无B市人语调的尖锐。
于是,言希开始纠结,八爪章鱼一般地挂在阿衡身上撒娇,不停地问“阿衡怎么可以对别人像对我一样好,我为什么不是第一个?”
阿衡闭了嘴,终究是不肯再开口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第一个,却是最后一个……
chapter3
Chapter3
在水乡小镇时,阿衡除了弟弟云在,还有许多一起青梅竹马捉鱼嬉水长大的玩伴,只是没升到高中,都纷纷离开了家乡,到北方一些繁华的都市寻梦,临行时无一例外,她们抱住她,对她说——“阿衡阿衡,离开你会很舍不得,我们一定要每天都给对方写信。”可从最初的互通信件至完全失去联络,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光而已。只是为难了阿衡,每日抽出许多时间写信,可却只能对着查无此人的信堆发愁。
阿衡要上的学校,是初中和高中连在一起的B市名校,就读的学生要么成绩优异,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三者至少占一项。
思莞把阿衡托付给温老早已安排好的教务处的陈主任,便匆匆离去。听着戴眼镜的谢顶主任话中称赞的语气,思莞想必也是各项都极出挑的学生。陈主任对温家的权势自然清楚,知道阿衡身份的敏感,便把她排入了最好的班级三班。
而阿衡站在三班门口时,有些迟疑,攥着书包的手汗津津的,听到教室中不高不低的授课声,尴尬地转身,想从后门走进去,转身时,却感觉一阵风冲来,随即,天旋地转,结结实实撞在了轻轻掩住的门,摔了个七荤八素。
“靠!奶奶的,怎么有人堵在门口!”瞬间,教室静得只能听到一声洪亮粗口的回音。
阿衡头昏眼花,被那一声“靠”吼得魂魄俱散,因冲力撞到的疼痛反倒靠后站了。
好像蹭出血了。阿衡看着手心渗出的血痕,终于有了真实感,仰起头时,却看到了对方呲着八颗大白牙的血盆大口,不禁惊悚。
而本来凝固的空气开始和缓,传来震耳的爆笑,大胆的甚至开始起哄——“大姨妈,年纪大了,保重身体!”
那人揉着一头黑色乱发,回头怒骂“滚你娘的!你才大姨妈!你们全家都大姨妈!!!”
“辛达夷!!!”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脸涨得像番茄,气得直哆嗦。
“啊,是林老师,对不起哈,我错了,您别生气,您长得这么漂亮,配着猪腰子的脸色儿多不搭调,是不是?笑一笑,十年少!”少年嬉皮笑脸,半是调侃半是挖苦。
“你!!!你给我回到座位上去!!!!!”
“是!”少年歪打了个军礼,露出白渗渗的牙,把手突兀地伸到阿衡面前。
阿衡愣神,随即开始冒冷汗。
“愣什么呢!”少年咧开嘴,攥住阿衡的腕,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后,阿衡在来不及自我介绍的情况下,莫名其妙浑浑噩噩便融入了新的班级。
南方的转学生,长得一般清秀,家里有点关系,知道这些,也就够了。大家拼命挤进三班,就是为了考上名牌大学,有那闲心管别人的祖宗十八代,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然而,有些孽缘终究还是埋下了。
辛达夷,也就是Eve,在之后长达十年的时光中,不定期抽风兼悲愤交加,揉着一头乱发,手指颤抖地指着阿衡言希,恨不得吐出一缸血——“我Eve活了小半辈子哈,交过的朋友如过江之鲫黄河鲤鱼,怎么就偏偏碰到你们这两个费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