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江鹤阳过去扶住沈念卿,让他坐下,“有哪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沈念卿摇了摇头,推了推江鹤阳的手,淡淡道:“茶具好像都摔碎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茶具!?”江鹤阳感觉自己要火冒三丈了,但还是压着火,不忍心对沈念卿生气,“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沈念卿眼前朦胧着一片,手指越攥越近,咬着唇不肯说话。
江鹤阳看他不肯说的模样,蹲到他跟前,手覆在沈念卿手上,温言温语:“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你担心沈棠不肯跟他说就算了,难道连我也不能说了吗?”
沈念卿闭了闭眼,过了良久才缓缓睁开,眼前这才渐渐明晰,看着面前的人一脸紧张,不仅伸手触了触他的面庞,但也只是触了触就撤了手。
他看不得江鹤阳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转头眼神瞥向了一边,才道:“我的眼睛……好像看不清东西了。”
江鹤阳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的瞬间倒流,紧紧抓住沈念卿的手:“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怎……怎么会看不清了呢?怎么……怎么会呢?”
江鹤阳慌乱的话都说不顺了。
“怎么突然就……我去找楚将暮,他一定有办法,我去找他……”
“没用的,”沈念卿摇了摇头,按住江鹤阳欲找大夫抽出的手,“这毒是慢性的,而且,无解。”
江鹤阳看着他平静的说出这些让他绝望的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会无解呢?楚将暮有那么多毒,他肯定知道怎么解毒的,怎么会有解不了的毒呢?”江鹤阳眼眶红了一圈,“别怕,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这些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沈念卿听的。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爹,也就只有沈念卿能管住他了,连江清阳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江老家主与沈老将军被君上召进宫,江鹤阳吵着要来净水,便被暂时放到了沈府,江鹤阳生性活泼,到了将军家更是稀奇的不得了,在家里到处都放着书,自己都快被书烦死了,他在沈府到处溜达,不经意间,溜达到了一个院子。
一个劲瘦的少年拿着剑,在手里利落的挽了个剑花,白色的衣袍随着动作翻起又落下,像是一颗种子种进了江鹤阳的心里,他只觉得那人好干净,纯粹的像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
待少年挥完最后一式,剑收于腕下,白色的衣袍随着动作落下,干净利落。
江鹤阳一直认为,习武之人必是满脸凶相,凌厉至极,但当少年转身,江鹤阳只听到自己胸腔里在“砰砰”打鼓,少年温润如水,眉眼温柔,薄唇颜色淡淡,轻轻的抿着。
少年瞥了一眼探头探脑的江鹤阳,然后淡淡的离开了。
他很想过去抓住他,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沈念卿狐疑的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手,纤细嫩白,一看就知是个没受过苦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你就是江家的小公子?”沈念卿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江……江什么阳?”
江鹤阳绽开了个灿烂的笑脸,跟他的名字倒是配,像个明亮的太阳:“我叫江鹤阳!”
沈念卿眨了眨眼,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你……你想干嘛?”
“你好厉害!”江鹤阳满脸钦佩,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实际上,他虽然天天泡在书里,畅游在书本的海洋里,但他其实快被书本淹死了,看见书上的字就犯困,直接睡死在书本的海洋里,夸人也是直白的“你好厉害”,他非常不明白,夸人就夸人,搞那么含蓄文艺做什么,还不如直白点,说者高兴,听着也高兴,要是含蓄文艺的对方听不出来,那多尴尬。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