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阳到了大殿外,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权力,又如同囚笼一般,困住在泥沼里沉浮的人们。
困住了君上和这宫里娇骨,也困住了沈念卿。
“念卿同君上说了什么我并不知晓,大概是有关沈棠的吧,毕竟在念卿心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沈棠了。”
“你呢?”楚将暮问。
“什么?”
“你说沈将军最放不下的是沈公子,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也是他放不下的?”
“我不知道。”江鹤阳摩挲着沈念卿的手,“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算不算那个放不下的人。”
有的时候,楚将暮真的觉得江鹤阳像个傻子一般,明明那么明显的情意他竟愣是看不出来。
“你觉得沈将军不在乎你?”
“不是,只是······”
“我总觉得念卿是觉得有愧于我,才答应的······”
“傻子。在我见到沈将军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是在乎你的,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直觉。”他都能发现的事情,江鹤阳却看不出来,真是当局者迷啊。
“那你怎么办?这事应该早就传到京城了。”
“我知道。”他知道的,他知道他连沈念卿的遗体都不能霸占。
沈念卿是要在英烈山埋葬的人,他甚至不能在想他的时候到他的墓前与他同酌。
“明日我就启程回京城了。”江鹤阳把沈念卿的手恋恋不舍的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解下腰间的羽令,“这是象征副将权力的令牌,你拿着,”他把令牌递给楚将暮,“我不在之后你先替战士们疗伤,若要有不听令者,就拿出这个令牌,或者你去找方清,他是我们这里最听话的孩子。”
楚将暮将手指收紧:“交给我你真的放心?”
“我相信你。”
“今日苏公子怎得来的这么晚?”沈棠捻着白瓷茶杯在书房里百无聊赖地的看着窗外墨绿的桃树,一个个青脆脆只有尖放着桃红的小桃子挂在上面。
沈棠放下茶杯:“阿余,这壶茶有些凉了,你拿去后厨再重新泡一杯。”
等看到阿余关上了书房的门,那人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外翻进来。
沈棠并没有很惊讶,他早就察觉到有人了,只是不知道那人目的为何,便没有声张。他说苏殷的时候那人也没有要溜走的迹象,只能说那人可能没有要杀人灭口的目的,不然早就趁他说苏殷未来的时候就该动手的。
“看来那人教的还行,不过没比我好多少。”
熟悉的声音击中耳畔,撞进心里。
沈棠僵硬的转过头,当他看清来的是谁时,他甚至觉得原来时间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忽而变得漫长,又可以变得短暂。
在桃夭,不应该说叶宥宸,在他刚离开的时候,沈棠觉得度日如年,从心底泛上来的空虚与酸涩席卷全身,但现在,他又觉得时间原来也没有那么长,这半年的时间,恍如隔日,他能记得他的一颦一笑,他的眼神,他的语气,甚至他身上的淡淡的桃木香。
“你······”
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在他面前愈渐清晰。
直到温热的双手附上脸颊他才回过神来:“你来做什么?”
而那人答非所问道:“你瘦了。“
沈棠打掉他的手:“不用你管。”
“真的不用我管?”
沈棠看着他,神色不悦:“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