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阳还没有来,虽然昨日他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他知道,江鹤阳一定会来的。
只因他相信自己哥哥在江鹤阳心中的地位。
“公子,江二少来了!”
“让他进来。”
江鹤阳看着沈棠站在灵堂前,后面的司仪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我知道你会来。”
“谢谢。”
江鹤阳把带来的沈念卿曾覆眼的黑色绸带放在沈念卿身侧。
黑色的棺木将沈念卿衬得更加白皙,身上还是那件江鹤阳给他换上的月白长袍。
念卿……
江鹤阳指尖轻轻的将沈念卿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
再见了,念卿,我会永远爱你……
“时辰已到--盖棺!”
两人看着黑色的棺木将沈念卿困住。
五味具杂最终都散成苦涩。
两人跟着葬礼队伍到了沈家祖坟,这方小小的土地,竟是他与江二少合力求来的。
沈棠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长英山许是武将士兵一生所求的葬身之处,但却不曾想,魂归故土竟也成了妄想。
两人看着黄土一下一下覆盖那口黑色的棺。
沈棠猛然抓住想上前的江鹤阳。
“二少……”
“……抱歉。”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黄土填平心里的那道沟壑,堵塞的不知是何种滋味。
“人世广袤,愿君惜重……”
“什么?”
“是念卿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凉风吹过,白幡鼓起,吹拂过脸颊的时候却尽显得温柔,“人世广袤,愿君惜重。”
人世广袤,愿君惜重……
说着容易,人世繁荣广袤,没有你,于我来说,尽显寂寥。
沈棠和江鹤阳跪在前面,其余的人跟随在他们身后跪着。
一下一下随着前面的人长磕而下。
“二少,我觉得我哥的话有道理,即使你恨他悔你们的约,这是他最后一点希冀,所以请你--”
“我知道。我爱还来不及,又谈何狠呢?”枯黄的草叶在青石板缝里摇曳,他拾级而下,如同纤细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