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牺牲,本是军队最脆弱的时候,然而予凉没有一举进攻,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但是现在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没有加紧训练,没有加牢设防,甚至还在幸灾乐祸。”
这句话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频频偷瞄缩在最后的杨纯。
“若是予凉没有给这个机会,别说见到我,你们的尸体早在这里腐烂发臭了!”
“知寒……”苏殷轻轻拽了拽他。
第一次来树威是必要的,但不能坏了沈棠自己的形象。
沈棠也知道自己说的许是有些过了,但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
沈棠缓了一口气,将副将的令牌交于秦远客:“这位是秦远客,秦副将。”
沈棠跟他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苏殷跟在他身后,现在不比在京城,他要时时刻刻守在沈棠身边。
“你生气了吗?”
沈棠摇头:“我只是不理解,哥哥守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我没有哥哥那样大的胸怀,来这里也只是想为哥哥报仇,但看到这里懒散而又不成型的军队,我又为哥哥感到不值得。”
他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转向苏殷:“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战与不战都不是你我亦或是百姓能决定的,天子令下,伏尸百万。”
“权力就像一张网,将沈将军被困在里面,现在也将你困住了。”
“边境风凉,早些回去吧。”
沈棠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躺在主帐里,外面的风呼啸,他睡不着。
主帐内暖光融融,却渗不进他内心半点。
沈棠起身,准备去外面走走。
刚走出主帐,迎面来的风就给他吹了个头昏脑涨。
夜色很深,除了巡逻的士兵,外面没有一个人,只有风在撕扯着营帐。
他走到一条河边,河里的水还没完全融开,上面薄薄的一层冰,下面的水在静静地流。
沈棠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察觉好像除了水流声之外好像还有其他声音。
一个黑影倏然向前,沈棠转身后退。
他虽然武功不行,但学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白学的。
几经交手,沈棠理所当然的落了下风,但那人也不急着动手,似乎循循善诱将他引向某处。
“你到底是谁?”沈棠体力有些不支,抬手擦掉下颌上的汗。
“沈公子,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那人走出被树木笼罩的阴影,带着痞气的面容在月光下显现出来。
段玺?
“段玺?你来这里做什么?偷袭?”
“沈公子误会了,我此次前来只是想告诉沈公子一件事,殿下也来花涣了。”
殿下指的是谁不用段玺多言,沈棠也知道。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再者说,你杀我哥哥,我又凭什么信你?”说到这里,沈棠恨不得现在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段玺苦涩一笑:“我这么说沈公子可能不信,沈将军之死确实是我的错,我也不是为自己开脱,但是我想让沈公子知道,我也不想沈将军死的。”这句话没错,他若想要沈念卿死,早就在他眼盲之时杀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