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她的胃养健康了。
第四天出行。
浮西岛的冬季海岸有一股腥涩气味,海滩是深灰色的,海石错落地尖秃在地面之上,像烧到干枯的木。开车在路上去看海景,秦见月裹紧大衣缩在后座,仔细为行程做规划。
大病初愈,不宜多动。
他们的目的地在一个不冻港,乘上一号中型游轮。
甲板上有人在弹琴唱歌的声音,南加州不下雨的旋律。秦见月好奇看去,挺精致的金发碧眼小伙。在他身旁与他合唱的是一个亚洲面孔。两人这么一唱一弹,吸引不少人去看。
秦见月牵着程榆礼往船舱里面走,找到舱内餐厅的空位坐下。
“我们今天能看到鲸鱼吗?”她趴在窗框,天真模样,睁大眼看外面湛蓝的景观。雪山被一层遥遥的雾气笼着,海水是很深很冰冷的色泽。冷风扑面,她裹了一下围巾。
程榆礼说:“心诚则灵,你多念叨几次它就出现了。”
服务员为他端来一杯温白开。他握着透明玻璃杯喝水,蜜月的生活不便于他维持焚香茗茶的习性,白开水也不错。
喉结轻滚,男人放下水杯,抿去了唇角的水汽。
一张桌子隔在两人中间,秦见月托着腮呆呆看他,目光里是不需要理由就会无端出现的崇拜。
他喝水的动作都会让她觉得好看、美妙。心情都变轻盈。
秦见月凑到他的身侧去坐,被程榆礼顺势搂住。一下身上都变暖。
“晕船吗?”他敛眸看她苍白的脸,关切地问一声。
“还好欸。”
“晕就说,我带了药。”她瘦削的颊被他捏了两下。
秦见月忍不住笑:“你怎么和我妈妈一样。”
程榆礼也微微笑着:“经此一役,发现妈妈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秦见月不听他苦口婆心,她掏出手机侧身去拍外面的冰山和深蓝色的海面。在大海的深处,有几个尖锐似箭的脑袋突出在水面上,秦见月瞳孔一缩,拍拍程榆礼的肩膀:“欸,那是不是……”
摄像头对过去,堪堪拍到一条鲸鱼尾巴。
程榆礼也看见了,弯了弯唇角:“独角鲸。”
一条鲸鱼钻出水面后,很快就能看到成群的小鲸开始出没。船只的速度变快了一些,很快开到了鲸鱼群中央。有一两只鲸鱼在顶撞着他们的船舱,秦见月从惊喜变成惊悚,吓得软弱地窝在程榆礼怀里:“妈呀,船要翻了。”
他忍不住笑起来,拍她的肩:“不会的,没事儿。”
秦见月缩在他的大衣里面,又忍不住探出脑袋去看看,在船侧游动的鲸鱼变得乖巧温顺下来,在秦见月的目送之下,它钻入水中,尾巴一扫,消失不见。
她抓紧最后的时机,拍到了一条鲸鱼的脑袋。对着照片欣赏一番。
“程榆礼,”秦见月偏过头来,目光严肃看着他,“下辈子做两只鲸鱼好不好?”
程榆礼不明所以,淡定地接茬:“做人不好吗?”
“做人不如做鲸鱼快活嘛。鲸鱼多美好啊,每天戏水,自由自在游来游去。不像人,很复杂很多面。”
他一时间未置一词,思索片刻,正要开口。
“what’sthis?!”在秦见月后一桌的男人瞄到她的手机壳,惊喜地指着它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