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里看祭祀?看那东西干什么?好好的人看那东西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五婶情绪激动,甚至从火炉旁的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冲向池翊音两人坐的桌子,像赶鸡一样张开手驱赶着池翊音,想要将他们扔出房子。
“滚!从我家滚出去!”
她的脖子青筋迸起,死死咬着牙大吼:“你们这些恶鬼的走狗,不允许进我家!”
五婶扬出去的手就从助理的脸旁边划过,差一点就要刮花他的脸。
助理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躲避。
池翊音却安坐桌边,静静回望向五婶时,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动,还有多余的精力分出来,观察着老头和痴傻青年的反应。
人总是会在最激烈极端的情绪之下,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和真正想法。
面对五婶的崩溃吼叫,老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仿佛根本不是一家人。
至于青年,他那张一直痴痴呆呆的脸上,却慢慢有了慌乱的神情,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助理被五婶撵鸡一样满屋跑,颇有些狼狈。
但在经过五婶那个痴呆儿子的时候,儿子却一把抱住了五婶,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黏糊糊的音节,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母亲总会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能听懂自己孩子想要说什么的那个。
不管痴呆青年说了什么,五婶暴怒崩溃的表情都逐渐垮塌,高举起的手臂慢慢放下,脸庞上的皮肉也跟着一起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在哭。
无助和委屈都嚎啕大哭了出来。
五婶反手抱着自己的儿子,哇哇大哭。母子两个相依为命的模样。
可从始至终,老头就一直坐在小凳子上冷眼旁观。别说是一家人了,更像是仇家。
池翊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然后等五婶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才起身走向她。
“抱歉五婶,我不知道大阴村对你来说……等天亮之后,我和我的同伴就立刻离开。”
虽然池翊音以为自己只是个民俗学教授,对自己曾经的过往遗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他的分析和接触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足够让他分析出目前的情况,并根据交谈者的情况加以引导,让情况向最有力自己的方向推进。
池翊音有着一张足够令人有好感的面容,以及人畜无害的文质彬彬假象。
在陌生且危险的环境,那张情绪的假面,在不自觉的佩戴,留给其他人一个温和的外表。
也让五婶很轻易就跟着池翊音的思维走,认可信服于他,被他的话语慢慢平息了怒意。
她甚至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愧疚,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泪水,便歉疚向池翊音两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