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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
池翊音眼角的余光瞥到一角红色。
他下意识看去,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过,长裙殷红如血,金饰清脆泠泠。
身穿嫁衣的女鬼就站立在偏房黑暗的角落里,一双血红色的眼,直直的看向他。
她说,醒来,先生,您不能被困在这里。
她说,还有最重要的事等着您去做,您不能在此止步。
她……
“后生,后生?”
嗓音粗粝的呼喊带着疑惑,从院子里传来:“你站在这干什么呢,不进屋子,是这屋子不喜欢?”
池翊音被这声音猛地拽了回来,浑身抖了抖,一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他定了定神,转身向一旁看去,就见干瘪的小老头背手叉腰站在他身后,表情不善。
老头哼了一声,恶声恶气的说:“知道你们看不上我们这村子,娇贵得比猪肉都难伺候。反正就这有这个,不住就滚!”
池翊音迟缓的眨了下眼眸,慢慢从刚才的视觉中退了出来,重新想起了身边的事情。
是了,他是民俗学教授,暴雨在这里借宿。
池翊音向老头点点头,微笑着的模样温文尔雅,让最苛刻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老头不太高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池翊音的应对无可挑剔,他也只能一甩手,转身走了。
“夜里要是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用害怕。更不要跑过来打扰我。”
他轻描淡写的说:“隔壁人家进城的时候扔下了两只猫,它们总在隔壁闹腾,听见什么都是正常的。”
助理跟着五婶抱着被回来时,刚刚好听到老头这么说,顿时脸都白了。
暴雨深山里的猫,真的是猫吗?
五婶也听见了,但她对老头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与老头擦肩而过时,原本和助理笑着的脸冷淡了下来。
助理没有看到并排走在他身边的五婶的表情,池翊音却看到了。
之前在正屋里烤火时也是,老头只在五婶走的时候才说话,五婶一回来,就变成了哑巴,只知道吧嗒吧嗒抽烟。五婶也不在老头说话的时候吭声,甚至不愿意多出现在有他在的地方。
别说是一家人了,简直有仇人的架势。
但五婶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等她小跑到偏房的时候,就已经重新换上了笑模样,热情又淳朴,连连让池翊音赶快进来,不要被屋檐滴落下来的雨浇湿了。
“这种天气要是浇湿了又吹风,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就要遭罪了。”
五婶麻利的收拾着偏房的床铺,将许久无人居住而堆放在木架子床上的杂物,全都一把扫到旁边去,然后边擦着灰尘边和池翊音说话。
对于这么多年来难得愿意听她说话的池翊音,她还是抱有很高的好感度,就连让助理跟她一起去取的被子,都是她自家用的,还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干净而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