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璧问:“走去哪了,有说吗?”
裴星濯说:“没有,只说家中有急事,连忙请辞了,掌柜的还说他见此人画工好,还多包了些银子,希望他处理好家中的事再来呢。”
李藏璧问:“画呢?带来了吗?”
裴星濯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小块纸片,像是从什么地方裁下来的,纸片上是半朵怒放的牡丹,还有一列落款。
牡丹蝴蝶图时庚子冬月孟生作于还州径元道。
李藏璧伸手摸了摸那孟生二字,沉声道:“是阿兄。”
裴星濯道:“您确定吗?虽说用了孟姓,但我们比对了帝卿殿下旧年的书信,还是觉得有些出入。”
李藏璧点点头,说:“阿兄左手也善书,我幼年犯错被父亲罚抄,他总是帮我代笔。”
说到这,她眼里也透出一丝怅惘,一把将那纸片还给了裴星濯,用力压下心中溢出的酸涩。
裴星濯忙接过,将其小心地放在怀中,又道:“若真的是帝卿殿下……那掌柜的还说,帝卿殿下已经成亲了……还……”
听到这个消息,李藏璧倒不觉得意外,当年想要在徐阙之的手中安然的活下去,伪装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中乾只要是个良民,必然要策籍、要交税、要服役,若是没有个正经身份,没有左右作保,不消一月就被人抓出来了,哪里还能活这么久。
裴星濯接道:“还有孩子了。”
李藏璧眉头一蹙,问:“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裴星濯摇摇头,说:“临近产期,所以那掌柜的也很疑惑,按理说怀生大肚不好挪动,但帝卿殿下却带着妻君急匆匆的走了,所以我们猜想……不仅我们发现了那字画,帝君的人也发现了。”
李藏璧问:“还有人去找那书坊的掌柜吗?”
裴星濯说:“暂时没有,但我们不敢大张旗鼓的保护,反而引人注目,叫帝君的人知道我们寻到了殿下的踪迹。”
李藏璧说:“你确定无人去找那掌柜?若是阿兄急匆匆的走,必然是预料到危险了。”
裴星濯说:“威逼利诱都试过了,但那掌柜的都说没有,我们又不能抓走用刑,反曝露了自己。”
李藏璧沉默了半息,点点头,有低下头继续锯木头,道:“是应该如此,时局纷乱,还是小心为上。”
她用力把锯子推下去,铁皮划进木头,一声一声,颇为刺耳。
过了许久,裴星濯才道:“陛下重病,整个朝堂都被帝君把持多年,徐氏当道,当年先帝君的旧臣留在乾京的已经没多少了。”
李藏璧挥开木屑,说:“这不是正常的吗,母亲对徐阙之歉疚那么深,他想要什么不给?”
这话李藏璧敢说,裴星濯却不能附和,只道:“陛下终究是惦念两位殿下的。”
李藏璧没理这句话,只道:“先找阿兄吧,若是有线索便立刻来报我。”
裴星濯应了,又道:“前些日子,陆校尉寻到青州,问薛府令是否有你的消息,但出于谨慎,我们还是没有告诉她。”
提起陆惊春,李藏璧也轻叹了口气,说:“别告诉她,她这些年在朝堂上横冲直撞的,本就不受待见,再沾染我的事就更艰难了,陆家年轻一辈就剩她一个了。”
裴星濯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支吾了几声又闭上了嘴。
李藏璧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裴星濯咬了咬牙,还是道:“殿下,薛府令让我问您,若是有朝一日得以归京,要不要带元先生。”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