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啦,”红葵花道:“你登报的那几张报纸我可是都给你留着呢。你那些不是和于梦竹亲嘴就是订婚、逃婚什么的。你再看齐林,一上报就是这样的英雄事迹,能一样吗?”
洪三白了红葵花一眼,说道:“废了这么大的劲终于让霍顿把学生放了,今天我要趁热打铁,去找霍顿,让他把停止罢工的协议也马上签了。所以你想啊,如果报纸上真刊登是我的事迹,那霍顿肯定会猜出真相。不仅不会跟我签协议,连初予仙拿到的这些古董也要一并追回。”这番话倒是真的,如果霍顿知道真相的话,不仅初予仙的古董要被连本带利地追讨回去,甚至洪三也可能会被霍顿下锅炖了。
拐爷知道洪三的处境,说道:“没错,三儿这番话说得有道理。而且我觉得还是怕夜长梦多,你想啊,你们这种吓唬人的法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在他心里还有忌惮的时候,越快解决越好。”
洪三点头表示赞同,扭头对余立奎道:“师兄,一会你就陪我去趟英领馆吧。”
余立奎一愣:“干嘛?今天我的份子钱又要泡汤啦?”心中暗暗嘀咕:“陪,倒是说得好听,还不是让我拉你出去?”
洪三一本正经地道:“国家大事为重,懂不懂?什么时候了,还提你那破黄包车?”
余立奎不屑地嗤道:“我黄包车破,有能耐你别坐啊!”
洪三笑道:“我没能耐,我就坐。”说着,喝干碗里了最后一口粥,麻利地奔出门去。
余立奎无奈,只得出门拉车,一拐弯,拉着洪三走上正街,直奔英租界领事馆走去。没走出几里路,却把余立奎累得满头大汗,不住埋怨道:“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胖了?怎么越来越重了?”
洪三笑道:“师兄,是你好久没练功,越来越虚了吧?”
余立奎不屑地反驳道:“我虚?我虚就没有强的人了。”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不虚似的,竟又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一会,洪三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好久没有师父的消息了,也不知他最近怎么样?”
余立奎道:“听说,他在南边干大事业呢。放心吧,帮主他老人家可是个胸怀天下的人呢!”二人边说边走,却没发现身后一直有两辆黄包车跟在不远处。而在前方不远处,也有两辆黄包车迎面而至。经过路口时,一左一右又忽然出现了两辆黄包车。
余立奎正在讲话,全没想到身边这许多黄包车竟是冲自己而来。眼见一辆黄包车迎面撞了上来,连忙停下脚步做一个“刹车”的动作。然而迎面而来的两个车夫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在跑到极速的时候,忽然松开车把,任由失去控制的黄包车直奔余立奎冲过来。
洪三在车上一个趔趄,险些摔了出去,但打眼就发现迎面两人表情不对,连忙喊道:“师兄小心,这两个人不对劲!”余立奎也发现情势凶险,忙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抓住面前两台黄包车把,硬生生推向两边。与此同时,前后左右六名“车夫”却早从腰间抽出短刀,二话不说,直接朝地的洪三砍了过来。洪三大骇之下,早就忘了如何反击躲避。然而余立奎身经百战,眼见周边凑过来六把明晃晃的刀子,当下更不迟疑,忙从黄包车里抽出一根短棍,与面前的几名杀手短兵相接,叮叮铛铛战在一处。
只一照面,就有一名杀手脑部中棍,顷刻跌倒在地。其余几名杀手全没想到这车夫居然有如此武功,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余立奎人快棍更快,双手一顿狂轮乱舞之下,顷刻间将前后几名杀手打得手忙脚乱。
一名杀手从背后偷偷接近洪三,猛然一刀砍了下来。洪三早就惊觉身后有人,回头看到杀手时,却已经躲避不及,连忙往右一躲,同时伸出手臂想抓住对方的手腕。然而这一下出手却明显歪了,被杀手一刀砍在手臂上,鲜血顿时汨汨涌出。
洪三咬着牙,没受伤的手早从怀里掏出一把“看不见”扬了过去:“呼!”那杀手一中招,顿时捂脸哇哇暴叫起来。余立奎听到声音,回身一棍将其击倒在地。
剩下四名杀手见余立奎如此神勇,都不敢再恋战。连忙扛起两名倒下的同伴,匆匆离去。余立奎本想要追,却被气喘吁吁的洪三拦住,劝道:“穷寇莫追!”
余立奎只得停下脚步,暗想:如果自己走了,就没人保护洪三了。再来杀手的话,多半就会得手。
洪三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脸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车夫头儿吗?怎么还有车夫敢当街杀我?”
余立奎摇了摇头:“一看就不是车夫会的人。冒充的,会不会是张万霖的人?”
洪三也摇了摇头,说道:“一月期限未到,不可能是他。”
“还能是谁?”
洪三思考片刻,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现如今的上海摊,即想杀洪三又能布下如此好局的人还有几个呢?“先回去吧。”洪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