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笠断断续续地声音遗落在风里:“王,王爷,天冷地滑,您且慢些……”
众人:“……”
钟月守着江洛瑶:“姑娘,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回去?”
江洛瑶声音淡淡:“或许是他怕耽误我们玩雪吧,无事了,趁着天色还行,我们还能再玩片刻。”
江洛瑶拿了一帕子,准备团个雪球玩,就在她俯身找了处洁净雪地之时,负责照看她的嬷嬷突然注意到了她。
嬷嬷:“姑娘,不可以碰雪。”
江洛瑶:“……”
嬷嬷:“你病才好,得听话些,这种冻过的散雪难以团成圆,白白冰了手掌不说,还会再次染上寒气。”
江洛瑶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她只好懒懒地松开帕子,转身回房了。
都怪那人,若不是他,自己就可以趁着嬷嬷没注意到,偷偷玩会儿了。
另一边,摄政王盛玦的心情也不是很美妙。
直到回到书房,他才彻底静下心来。
也不知道是为何,他方才会那样心乱如麻,这很奇怪,但是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不是……病还没好,出现点异样也是常理之中。
他这样自欺欺人了一番,随即强迫自己收心专注于手头之事儿,再也不去想江洛瑶了。
总之日后就这样晾着她,看岳昌候能不能坐得住,只要岳昌候坐不住主动来接他女儿回家了,那么自己就不算违诺,也就顺其自然地还上了对方的人情。
盛玦问许笠:“你说岳昌候还有多久来接他女儿。”
许笠约摸着时日,道:“估计过了这个冬,侯爷就来接了吧。”
盛玦抬头:“为何是这个冬?”
许笠:“听闻侯爷有意撮合您与姑娘,那么这么长时日足够得出个结果了,若是过了冬还是止步不前的话,侯爷很可能会接姑娘回去,和京城其他贵女一样,在来年春日的时候,去宫里参加些什么活动,好让姑娘见见其他适龄男子,看看有没有眼缘……”
盛玦有些烦躁地撂下笔,对此不置可否。
许笠摸不准他家王爷的意思,便在闲聊时偶然问了一嘴:“那王爷对江姑娘的意思是……”
“没有意思。”盛玦说,“别多想,你也见了她那样,显然是嫌弃本王的。”
许笠:“怎么会呢,老奴觉得江姑娘并没有那个意思,她还是很关心王爷的,临出门的时候,甚至亲自来探王爷的温度,关心您是否还在起热。”
盛玦:“……”
这个许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不见自己正因为这事儿心烦么。
“说起来,你也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了,怎么老是为她说话,你这些年莫不是都在侯府当差了?他家姑娘是你看着长大的?”盛玦语气低缓,俨然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现在回来了,也到了他翻旧账的时候了,他道,“方才那江洛瑶不是还替你说话来着,看来她也是护着你的。”
一听摄政王用这副轻飘飘的语气说话,许笠立刻如临大敌地站好,他急忙解释:“老奴一直是王府的人,一直都效忠于王爷,怎么会向着别人呢。”
只是……
许笠:“那江姑娘,也不算完全的外人,侯爷既然已将她送进王府,就……”
“就如何?”盛玦眉弓收紧,锋锐的剑眉也跟着扬起,他眉尾的小痣随着这微弱的动作受到了些许牵引,搭配上他的神色,显出了几分英朗俊美。
天潢贵胄、气宇轩昂、气度逼人,当朝摄政王的身姿体态配得上任何绝世的赞美,只是,他的脾性实在是太过凉薄寡幸了。
事都已至此,他还是不容任何人近身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