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人的感觉,就像冬日里温暖的热汤清池,浸润其中,身形都是熨帖的。
盛玦从未在什么人身上体会过这种舒适的氛围。
温软,柔和,叫人的心一寸寸沦陷。
与其他女子相比,她是不同的。
容颜姝丽艳压,举止气度也是独一份的。
盛玦略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听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美好事情。
事儿虽然平平无奇,但是从她口中说出以后,就听着很舒适,像是抱着小白猫晒太阳,虽然是浪费时间,但是抚摸着温软感受着暖阳,惬意异常。
心底的凶戾和暴躁都一并被抚平了。
没什么比这更美好了。
难怪方才那男子会那般认真出神地听她讲话……
盛玦:“……”
对了,方才那男的呢。
摄政王想,自己一定不会为难对方,只是简简单单问候一下他的家人而已。
但是他不方便直接问江洛瑶,也拉不下那个脸,只能不动声色地观察周遭男子,试图找到那人。
周围一众小辈都要被吓死了。
谁也遭不住摄政王这样瞧,天下谁不知道他狠厉薄情,谁不晓他喜怒无常?
当朝摄政王的功业斐然,哪怕脾气烂到了极致,但这般大的功业,足以抵过他的一切瑕疵,哪怕史官提笔撰写今朝,多的也是对他的歌功颂德。
先帝崩殂时,幼帝年少时,外敌来犯时,朝堂内乱时,都是他一人扛过的,独断专权得久了,脾气养得难免刻薄,但无人会说他。
作为朝堂的顶梁柱,世人只会歌颂他。
当然……怕还是该怕的。
大家不傻,都知道,就算谁不走运惹得摄政王生气了,掉了脑袋,也是没处说理的。
最好就是别遇到对方。
遇到了,躲一躲,也还好。
问题是,现在这位摄政王还在用那种审视的视线观察着众人。
众子弟实在遭不住,纷纷低下了头。
盛玦找了一圈,找不到罪魁祸首,只能和江洛瑶“随口”提了一嘴:“方才我来之前,瞧着你正在和什么人聊着,那人怪眼熟的,一时忘记了名姓,不知……”
江洛瑶问:“王爷居然见过他?”
盛玦谨慎地沉默一瞬,心说,听她这话,那人应当是自己没见过的?
他再次用视线扫过当场的男子,发现自己几乎都没怎么见过……当然,也许也有见过的,只是自己忘记了。
江洛瑶确是笑着说:“王爷若是见了那人模样,一定不会说出这种‘不知名姓’的话语了,我看,您是根本没看到他模样吧。”
盛玦:“……”
确实是这样。
他方才只顾得看江洛瑶了,哪儿还记得那人什么样子?
不过——只要被他抓住了,以后可有对方好受的。
盛玦越是找不到人,越是窝火,越窝火,就越生气。